鎮南侯攙扶她:“你怎樣?”
“侯爺,妾身無事。”宋姨娘說。
“你不是摔了一跤?”鎮南侯問。
宋姨娘很驚訝:“沒有,妾身並沒有摔跤。”
又問,“何人告知了侯爺?侯爺不是在外書房嗎?”
跟著鎮南侯進來的,還有宋姨娘的丫鬟儷鵑。
儷鵑也沒想到是這樣,膝蓋一軟跪下了:“婢子給姨娘送暖手爐,瞧見姨娘摔了一跤。”
宋姨娘不解:“我不曾要暖手爐。”
儷鵑遮不住慌亂:“是婢子、婢子怕姨娘冷。”
“胡說了,我說了找文綺院的孔媽媽要個花樣子,給我孩兒做鞋,穿戴暖和才出門的。你怎麼跟出來送暖手爐?”宋姨娘說。
鎮南侯此時冷靜幾分。
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臉色陰沉:“怎麼回事?”
“侯爺,妾來文綺院的時候,路上遇到了秋華。這丫頭來了事,弄臟一身。
她是大小姐的人,妾身恐怕她這樣在院子裡走動,被其他人取笑,傷了大小姐的體麵,就把鬥篷解下來給她披著,遮遮羞。
她是丫鬟,穿不慣大鬥篷,走路牽牽絆絆的。都到了文綺院門口,她還摔一跤。”宋姨娘解釋。
又說,“這一跤摔得重,膝蓋都破了皮,她說渾身疼。大小姐同妾身商議,要不要請醫,看看是否跌斷了骨頭。”
鎮南侯表情幾變。
侯夫人的神色,陰沉得能滴出水。她難以置信,又無法遏製顫抖,半晌才能穩定情緒。
駱寧看著這一幕,語氣輕柔開了口:“爹、娘,女兒的丫鬟跌了一跤,驚動您二位。這是怎麼了?”
最後幾個字,咬得很慢。
鎮南侯看向宋姨娘的那個丫鬟儷鵑,是她報信的,便道:“來人,把儷鵑先給我關起來,慢慢審!”
儷鵑大驚失色:“不,侯爺,不是婢子,婢子……”
她看向侯夫人。
侯夫人隻是靜靜回視她。
儷鵑似得了什麼暗示,低垂了視線,伏地痛哭:“婢子隻是看錯了,侯爺!”
宋姨娘求情:“侯爺,快要過年了,先關起來。彆為難她,隻當給妾身孩子積福了。”
鎮南侯心中預感不對,卻又說不明白。
他對宋姨娘說:“我送你回院子。往後彆亂跑。”
又看向白氏,“夫人說得對,這個家裡的下人,一點小事就慌裡慌張,的確要好好整治。不如趁著過年,該打的打、該賣的賣。”
這句話還好。
接著,鎮南侯又說,“你當家,我一貫相信你,誰知道內院亂成了這樣。你做呆子,把我當瞎子?”
侯夫人立馬屈膝:“侯爺,妾身冤枉。”
鎮南侯甩袖而去。
宋姨娘跟上他,也出了文綺院。
駱寧看著母親,親自走過去攙扶她:“娘,您起來吧。”
侯夫人很想甩開她的手,又強自忍住了。
“我送一盅燕窩給你。”侯夫人接上了她的話,“趁熱喝。”
又說床上的秋華,“這個丫鬟,如此不中用,不如送回韶陽,再替你選幾個好的。”
“娘,她是不小心跌了一跤。為此攆了她,恐怕旁人要說您刻薄了。”駱寧道。
侯夫人笑都裝不出來。
她靜靜看一眼駱寧,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