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台階,讓她訴訴苦。
駱寧卻笑道:“太後娘娘,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家宅瑣事,民女全可應付。”
很樂觀。
很篤定。
從容不迫、舉重若輕,還如當初擋刀那樣無畏。
太後便覺得自己沒有選錯,駱寧適合做雍王妃。
駱寧扛得住事。
她們倆聊了片刻,太後吩咐魏公公,剩下的命婦們先回去,她累了不見了。
每年正旦,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見到太後;皇後那邊,卻是推辭不了。
“正旦事忙。過完十五,禮部才開印。哀家會同皇帝說,早日給你聖旨賜婚。”太後說。
駱寧起身,恭恭敬敬行禮:“多謝太後娘娘。”
太後攜了她的手,讓她陪同著用午膳。
午膳剛擺好,雍王來了。
他一來,駱寧便站起身,不敢與他和太後同席。
“沒在大殿用膳?”太後問他。
“飯菜都是冷的。”他說。
太後:“這是規矩,冷的也要吃。”
“吃不慣。”雍王道。
太後:“北邊苦寒,你什麼苦沒吃過?竟是吃不慣。”
“這是盛京。有得選,自然要選最好的。”他道。
駱寧:“……”
雍王瞭一眼她。他黑眸深邃,目光毫無情緒,淡淡說:“坐下吃飯。壽成宮滿屋子的宮婢內侍,用不著你服侍。”
駱寧應是,挪到下首坐定。
飯桌上,無人說話。
太後的飯菜豐盛,內侍每一樣揀一些,駱寧見太後隻是嘗個味,也不敢多吃。
雍王卻是大快朵頤。
太後說駱寧:“你餓了就多吃些。哀家上了年紀,不敢貪食。”
駱寧這才敢多下筷子。
她吃飽了。
飯後,雍王又帶著她從西北門離開,一起回了雍王府。
他不怎麼與她說話。
回到王府,帶上駱寧的丫鬟秋蘭與車夫,她回了鎮南侯府。
回家後,先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侯夫人還沒回來。
“……娘在皇後娘娘宮裡,那邊賞了飯。”駱寧說。
老夫人頷首,問駱寧種種情況:“太後娘娘說了些什麼?”
兩位嬸母、大嫂和幾位妹妹都在,包括白慈容。她們一個個眼巴巴等著駱寧說些趣事。
進宮拜年,整個侯府隻侯夫人白氏有資格,駱寧是破例被召進宮的。
“都是瑣事。”駱寧笑道,“不過,母親與其他夫人進去拜年時,太後娘娘叫她彆太管束我,說我衣著太過於樸素,沒有女孩兒的朝氣。”
所有人都看向駱寧。
家裡的姑娘們,衣著都算華貴,唯獨駱寧的長襖麵料一般,花紋也簡單。
再看白慈容,花團錦簇,裙擺用金線繡了海棠花,明豔奢華。
老夫人沉了臉:“這些事,我還以為管家的人都做了。我們駱家又不是破落戶,那些祭田每年收的租子幾千兩,夠給孫女做身衣裳。”
幾個人斂聲屏氣。
白慈容也不敢出頭。
駱寧安慰老夫人。
而後,白慈容去門口等著侯夫人白氏,一見麵就向她通風報信,說老夫人發了脾氣。
侯夫人深吸一口氣。
她懷疑自己被駱寧擺了一道,丟人現眼。估計正月的春宴,貴婦們都要說她的閒話。
她立馬去了文綺院。
“阿寧,把你的箱籠都打開,讓娘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衣裳!”侯夫人怒氣衝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