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剛過,駱家女眷便要先回城。
早點走,免得城門口馬車擁堵,進不去。
回到鎮南侯府,日影西斜,庭院樹木沐浴暖陽,新葉嫩綠,百花繁茂。
駱寧等人先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得了幾支花?”老夫人笑問駱寧和駱宛。
駱宛麵頰一紅:“三支。”
駱寧:“我沒有。”
幾個人看向她,包括老夫人。
她解釋:“我的花籃落河裡了,懶得去撈。太後娘娘說過了,會請聖旨給我指婚,不能收其他人的花卉。”
祖母:“上次你就提了此事,一個多月過去了……”
“原本說,要等辰王妃百日的。這次遇到了辰王,他便說不想去世的王妃擋了彆人的喜事。估計快了。”駱寧說。
她沒有說更多。
駱寧牢記“事成於密”。賣身契是她與雍王私下約定,明麵上她會被指給京城最有權勢的王爺,必然勾得人心浮動。
她要等聖旨。
聖旨不落定,駱寧一個字也不會泄露。
祖母沒有再多問。
轉而問駱宛,誰家公子給了她花卉。
駱宛一一說給祖母聽。
兩位的父親與駱家二老爺身份地位相當,是從四品的武將;另一位,則是忠誠伯府的五少爺。
“都還可以。”老夫人對二夫人道,“你幫襯看看。阿宛已及笄,婚事要及早定下。”
二夫人應是。
大嫂溫氏先回去,二嬸也遣了駱宛回去,留下來跟老夫人和駱寧說說話。
二嬸把今日白慈容出的醜,說給老夫人聽:“……從此恐怕斷了在盛京高嫁這條路了。”
老夫人聽了,氣得哼了聲:“她名聲壞了不要緊,彆連累侯府的姑娘。侯府從上到下,五位姑娘全部未出閣。”
駱寧有兩位庶妹;堂妹駱宛;三房還有一位庶女,今年三歲。
二嬸試探著問:“娘,需要把此事告知侯爺嗎?”
“我會告訴他。”祖母道。
二嬸這是怕白慈容的壞名聲,牽扯到了堂妹駱宛身上。駱宛正是說親的關鍵時刻。
她坐了坐,起身走了。
駱寧陪老夫人用晚膳。
老夫人總感覺此事還有蹊蹺,細問駱寧。
駱寧不瞞她,一一說了。
老夫人方才隻是惱火,這會兒氣得手發抖,不停哆嗦。
駱寧替她順氣,柔聲勸她:“您這麼大的年紀,動怒危險。您要是病倒了,誰替我撐腰?”
侯夫人為了拔高白慈容,會故意毀掉駱寧的。
一次次失敗,他們的手段隻會加劇,越發喪心病狂。
鎮南侯是個武將,成天鑽營權勢,實則腦子與本事都很一般;他對白氏,又始終有些情誼,很容易被白氏說動。
“她這樣待你,她居然這樣待親生骨肉。”老夫人半晌喘上一口氣,“你是她生的,那個白慈容……”
說到這裡,老夫人表情一頓。
老人家見過世麵。很多時候燈下黑,也低估了人性的厚顏無恥,才沒有這樣想。
這次的事,老夫人一瞬間摸到了關鍵。
駱寧卻沒有繼續說什麼。
猜疑放在心裡,慢慢發酵,才可以衝破屏障,叫祖母看清事實。
祖母肯定不敢置信。
誰能想到,白氏有這麼大的膽子!
“……你先回去吧,今天忙了一天。”老夫人說。
駱寧應是。
她一走,老夫人叫了心腹管事媽媽。
“查一查這個白慈容,派個人去趟餘杭。”老夫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