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灃臉色難看至極。
駱寧的長鞭還握在手裡,有點無措看著他。
副將拿了巾帕過來,蕭懷灃按住虎口。
鮮血流淌了他滿手,他卻沒有吸氣蹙眉,對疼痛的忍耐很強。
眼風掃向駱寧,那雙漆黑眸子裡,醞釀著風暴。
“好樣的,王妃,恩將仇報還偷襲。”他冷聲說。
駱寧後背發僵。
“王爺恕罪。”
“不恕罪能如何?也打你一頓?”他臉色越發陰沉。
駱寧:“……”
雍王看向藺昭:“每日給王妃加練一個時辰。下個月再考。還打成這德行,本王隻罰你。”
藺昭躬身行禮:“是,王爺。”
駱寧很慚愧。
雍王回了內院,簡單包紮。
駱寧和藺昭還在校場,打算回去,總管事卻請她們去花廳等候。
“……藺姐姐,我方才可能有點緊張。平時咱們對著樹打,樹不會朝我刺過來。”駱寧說。
藺昭悄聲告訴她:“沒事,贏了就好。王爺這個人好勝心強。你要是被他的長槍下了鞭子,估計得挨罵。現在不會。”
駱寧詫異:“真的?”
寧可挨了一鞭,也不願意看到下屬失敗?
藺昭:“你且看著。”
雍王更衣後,竟是留駱寧用午膳。
駱寧:“……”
藺昭說得對。雍王有點惱,卻難得留了她吃飯,可見對她還是滿意的。
駱寧一顆心落定。
她們去了花廳,卻在院子門口遇到了大黑狗。
藺昭下意識後退半步。
駱寧則歡喜,腳步往前,黑狗已經蹭到了她手邊。她趕緊撓了它下巴,又順了順它背脊。
“它挺乖的。”駱寧看著已經躺在地上等著撓癢癢的黑狗,回頭對渾身緊繃的藺昭說。
藺昭笑不出來:“這是長纓大將軍。”
它哪裡乖?
它極其凶悍。
“為何取這麼個名字?”駱寧一邊給黑狗撓肚皮與脖子,一邊好奇問。
藺昭眼睛都看直了。
她不太相信,這是長纓大將軍。此刻,他溫順得像隻小奶狗。
“這不是取的,而是先皇封賜的。”藺昭告訴駱寧,“它是禦賜的大將軍,官位比很多人高。”
駱寧:!
她著實沒想到。
怪不得上次它咬死了鄭家的家丁,鄭家沒敢找雍王討要說法。
長纓大將軍有這個權利。
也怪不得人人敬畏它。它傷人不要緊,人傷了它,那是要誅九族的大罪。
駱寧與狗,玩得不亦樂乎,雍王進了花廳。
見狀,他眉頭深深蹙起來。剛剛挨了一鞭緩和的臉色,再次難看。
一聲口哨。急促、尖銳,駱寧耳膜震動,心頭顫了顫。
黑狗一股腦爬起,很不甘心似的跑去主人腳邊。
雍王怒其不爭,越看它越心煩,再次在它頭上敲了下:“退下去!”
黑狗聽得懂,耷拉著耳朵出去了,嘴裡還發出可憐兮兮的嗚嗚聲。
雍王聽到這聲,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
“……下次不準這樣對長纓大將軍,可聽到了?”他對駱寧說,“它不是愛寵。”
駱寧應是。
她也有點不甘心,想著:我喜歡它、它也喜歡我,你乾嘛非要阻止?又不耽誤你的事。
然而不敢講。
雍王似看出她不滿,眼風掃過來,駱寧低垂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