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媽媽自己做了個艾草香囊,掛在駱寧幔帳的金鉤上,滿室淡淡藥草的清香。
“藺姐姐,王爺給我的,你看看如何。”駱寧把軟鞭給藺昭瞧。
藺昭拿在手裡,一向自持的她,眼睛都亮了三分:“牛皮軟鞭。”
又向駱寧解釋,“南詔國的水牛皮,泡半年油,再暴曬,用鐵器磋磨、鍛煉,在浸泡半年油。
不僅輕,最難得是鋒利且不失韌性。稍加巧勁,一鞭見血,又很難被奪走。”
她滔滔不絕。
見駱寧含笑看著她,她收斂幾分:“我有幸見過兩次,實在是好東西。”
“藺姐姐,可以給你玩幾日。因是王爺所贈,我不能轉贈於你。要是我自己得了,定然要送給你的。你鞭法好,在你手裡才能物儘其用。”駱寧說。
藺昭忙擺擺手:“王妃客氣了。您好好收著。有了此物,能彌補您的腕力不足。”
又問駱寧,“您同王爺說起,您的困難在於腕力不足了嗎?”
駱寧:“說了。”
她與雍王沒話可聊。
每次見麵,就那麼一兩件事,駱寧隻得拚了命找話題,把自己鞭法說給他聽。
他聽完,幾乎沒什麼表示,駱寧也沒想到他真聽進去了。
“王爺有心了。”藺昭笑道。
駱寧很想說,王爺指望我呢。
內宅很多事,雍王自己諸多不便,他希望駱寧能立得住。
她要是立住了,內宅就不會大亂。千裡之堤潰於蟻穴,雍王從不覺得內宅都是小事。
他既有遠慮,也很謹慎。
“是王爺禦下有方。”駱寧笑道。
藺昭:“……”
“藺姐姐,其實我與你一樣。將來你就懂。”駱寧說。
藺昭一向不多問。駱寧隻說半句,她也就聽半句。
軟鞭暫時給藺昭欣賞幾日,駱寧不著急用。
藺昭沒有在推辭。
駱寧又拿了五毒餅,去找兩位嬤嬤,與她們喝茶吃餅,閒話瑣事。
她問起了魏王妃。
“……沒人敢說陳美人,唯獨她提了。”駱寧道,“雍王又說,他與魏王兄弟倆不睦。”
“雍王與皇帝兄弟失心,是魏王多年從中挑撥;皇帝服用福壽丹,也是魏王引薦的道士。”何嬤嬤說。
駱寧心口一跳。
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也是性格各異。
皇子們自從生下來就由乳娘撫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宮殿。
太後作為生母,不可能跟每個孩子都感情深厚。
駱寧其實看不透太後的感情,不知她更偏向誰。
唯一可以看明白的,是太後威望很重,她的兒女敬重她、畏懼她。她在其中遊刃有餘。
“……魏王妃是魏王自己選的,她出生王氏。太後也很喜歡她,她性格很直率。”尹嬤嬤說。
駱寧:“……”
這個“喜歡”,真是無限深意。
而魏王,他是選擇了這個女人,還是她身後的家族?
這個夜裡,駱寧看著帳頂穠豔方芬的榴花,靜靜笑了笑。
往後三年的日子,熱鬨了。
鎮南侯府的算計,與皇族相比,實在不值一提。
駱寧竟絲毫沒有打退堂鼓的念頭。
“要是我真的能熬下去,就是立了大功勞。蕭懷灃心中,我這下屬功不可沒。將來我在韶陽真有什麼事,他也會保我。”
駱寧也許會成親。
她要是有了孩子,說不定能靠著這三年的恩情,給她孩子謀個前途。
她胡思亂想著,慢慢睡熟了。
她還夢到了蕭懷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