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昊強,輸了……”
竇一鳴握著折扇,愣愣看著棋盤,心中一萬個不解,喃喃開口:“為什麼?”
直到此時,哪怕黑子大龍已經被白子殺掉,他依舊無法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
是的,白子是殺掉了黑子。
但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白子認為自己比黑子強,它就真的比黑子強?為什麼在白子那一手小飛之後,麵對白子的猛攻,黑子幾乎是被摧枯拉朽般的迎來了潰敗!
無法理解的不隻竇一鳴一個人,所有人心中此時的茫然……甚至要更大於震撼!
一片寂靜。
“從那一手拆一,就開始了。”
在一片寂靜之中,鄭勤望著棋盤,許久之後,才終於仿佛確定了什麼,開口說道。
聽到鄭勤這話,所有人都心中一驚,忍不住扭過頭,紛紛望向鄭勤。
“白子其實從未掩飾自己的態度,那一手拆下出來之後,它本就是要殺黑子的!”
鄭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望著棋盤,頭也不抬的說道:“白子會不會一直就認為是黑子比較薄,黑子應該為此付出代價?那手拆一開始,白子就是在治孤?”
聽到這話,眾人怔了怔,連忙看向棋盤。
隨後,他們的表情開始不禁發生了變化,浮現出愕然之色。
“那時的盤麵,看似是上方的黑子和右上方的黑子在夾殺白子。”
鄭勤臧指著棋盤,繼續說道:“但有沒有可能,是上方這打入的白子和左上方這一片白子的厚勢,在夾殺黑子?”
“但黑子的下法過於激進,所以……白子那時也隻能避其鋒芒。”
“直到那一手小飛,白子徹底圖窮匕見的那一刻,黑子強撐的淩厲姿態,便再也無法繼續撐下去了,整張盤麵隨之傾覆!”
“其實從未變過。”
鄭勤緩緩抬起頭來,望向眾人,字句鏗鏘道:“一直……都是白子要殺黑子!”
全場寂靜,所有人都被一句話震住了。
一直都是白子要殺黑子?!
所有人望著麵前的棋盤,聽著鄭勤的話,嘗試從另一個角度去思考……
確實!
白子確實從一開始,就顯露出了其殺意!
以吊這種侵消之法打入之後,白子不惜在六路壓過去,湊黑棋成大空,左邊白子不僅變厚,而且形成了外勢,要夾殺星位黑子!
但是這種行棋思路,打破了常規對於“厚勢”與“實地”的理解,白子竟然……完全不畏懼黑子形成大空!
“如果,這便是他的棋力的話——”
許久之後,有人一臉震撼,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即便在英驕杯本賽上,恐怕也沒有人能與他爭鋒!”
聽到這話,所有人全都無言以對。
樂昊強雖然才五段,但棋力已經非常之強了,屬於那種少數不能用段位去衡量的棋手,即便放在本賽上,也注定將攪動風雲,縱橫睥睨!
但是,他都輸給了俞邵,甚至是被擊潰!
這時,人群之中,一個戴著眼鏡的青年有些遲疑道:“或許……秦朗和車文宇?”
“秦朗、車文宇?”
聽到這話,有人愕然扭頭,出聲問道:“我聽說過秦朗,知道他很強,但他能比樂昊強還強?而且……車文宇?他曾經和樂昊強下過,他輸了啊!”
“一時的勝負說明不了什麼。”
戴著眼鏡的青年搖了搖頭,說道:“圍棋又不是修仙,不是贏了一次之後就永遠贏了的。”
“有時候,敗者甚至比勝者更可怕,據說現在車文宇非常之強。”
“至於秦朗……”
戴著眼鏡的青年有些遲疑,最終開口道:“聽說在北部賽區,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個同齡的棋手可以與秦朗匹敵。”
聽到這一番話,眾人一時間不由麵麵相覷。
“不,你少說了一個人。”
就在這時,人群之中的鄭勤突然搖了搖頭,開口道:“還有蘇以明。”
“蘇以明?!”
聽到這話,有人一臉錯愕,失聲道:“他能比俞邵還強?”
所有人也都紛紛看向鄭勤,臉上同樣滿是匪夷所思之色。
蘇以明能贏到現在,他們當然不覺得蘇以明弱,但是在他們看來,蘇以明和馮振中一樣,更多的還是簽運好,才走到了這一程。
畢竟,他們二人在預選賽,還從未遇到過真正的強者。
“你們太小覷他了!”
鄭勤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不知道車文宇和秦朗究竟有多強,但是我還是覺得,十八歲及以下的棋手,真正能與俞邵爭鋒的,隻有他一個!”
聽到這話,眾人愕然無比,滿臉不可置信。
突然,不少人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向人群之中的竇一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