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興懷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將手伸進棋盒,抓出一把白子攥在手心,俞邵也立刻從棋盒拿出兩顆黑子,放於棋盤之上。
猜先結果為俞邵執黑,曹興懷執白。
二人將棋子收回棋盒,相互低頭行禮之後,棋局便終於開始了。
“曹興懷六段執白,俞邵初段執黑,我記得曹興懷六段好像後手的勝率更高吧?”
看到這一幕,女記譜員心中默默想著。
雖然心裡想著,但她手上動作也不停,很快滑動了鼠標,輕輕點擊右鍵,分彆將這盤棋由誰執黑,又由誰執白給記了下來。
俞邵垂下眼簾,靜靜望著棋盤,片刻後,將手伸進棋盒之中,夾出一顆黑子,緩緩落下。
噠!
十七列四行,小目!
“小目……”
看到俞邵落下了第一手棋,曹興懷忍不住瞥了對麵的俞邵一眼,從俞邵臉上竟然隻看到了如水般的平靜,表情不由微沉。
“這是他第一次正式在手談室下棋,他應該也很清楚每一手棋都會被世人看在眼底,居然這麼淡定,真是……”
曹興懷腦海之中不禁又想起昨天中午樂昊強對他說的那一番話,不禁咬了咬牙。
他自從去年那盤棋輸給樂昊強之後,就一直不斷磨礪棋技,等待著報仇雪恨的那一天,如今更是殺進英驕杯本賽,想著已經能與樂昊強分庭抗禮。
結果昨天,他卻在樂昊強那蒙受了如此屈辱,心中早就躥出了一股無名火!
然後自己第一輪抽中的對手,恰恰還是俞邵!
曹興懷將手伸進棋盒,牙齒越咬越緊,幾乎要將牙齒咬碎。
“樂昊強,我不僅要把他殺了給你看,還會把你殺的片甲不留!”
下一刻,他終於從棋盒之中夾出棋子,然後大力落下!
啪!
十六列十六行,星!
過了片刻,俞邵再次將手伸進棋盒,夾出棋子,平靜落下。
四列四行,星!
在俞邵剛剛落下棋子的那一刻,手談室的大門便被輕輕推開了,緊接著,周煒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手談室門口。
周煒向手談室張望了一圈,然後輕手輕腳的走進了手談室,很快就來到了女記譜員的身後站好,向棋盤投去視線。
“現場看棋和在網上看棋畢竟不一樣,果然還是現場看棋更有氛圍。”
周煒一邊想著,一邊看向棋盤,心裡想著:“這盤棋的勝者下一輪會和我對上,對於曹興懷的實力我很清楚,可是對於俞邵就……”
就在這時,曹興懷再次夾出棋子落下。
噠。
三列十六行,小目。
“星小目對星小目麼?”
周煒望著棋盤,若有所思:“下一手黑子無論是單關守角還是小飛掛角都很常見,拆邊也有可能,還是說……”
想到這裡,周煒忍不住抬起頭,看向俞邵。
要是說他對俞邵完全不了解,那也是假的,起碼俞邵之前在薪火戰上的那盤棋局,曾嶄露過驚人鋒芒。
下一刻,俞邵便夾出棋子,輕輕落下。
噠!
十七列十七行,點三三!
看到俞邵這一手棋,曹興懷眼神微變,而周煒更是稍顯浮誇的倒吸了一口冷氣,有些傻眼。
“他還真敢來啊?!”
……
……
此時,演播室內。
一個二十歲出頭,頭發有些自然卷的黑發青年,望著身後大屏幕上的棋局,一臉驚奇道:“哦?秦朗六段下的好快,都下了十幾手了?”
“彭澤洋六段也不甘示弱,同樣落子如飛。”
一個二十四五歲左右,頗有些書香氣息,看起來溫溫柔柔的長發女子抿嘴一笑,道:“看來在預選賽上輸給了秦朗六段,彭澤洋六段也是憋著一股氣。”
“確實。”
祝懷安摩挲著下巴,含笑點了點頭,開口道:“恐怕第一輪北部棋院就開始內戰,還正合了彭澤洋六段之意。”
“這一手輪到秦朗六段下了,祝老師覺得秦朗會怎麼下?”
曾晨露拿起白板筆,在屏幕上點擊“試下”按鈕,然後又在一個位置輕輕一點,好奇的問道:“會在這裡拆邊嗎?”
“我覺得不會,雖然拆邊確實是很好的一手,但是,以我對秦朗的了解,他肯定不會選擇拆邊。”
祝懷安搖了搖頭,望著棋盤,沉吟片刻後,拿起白板筆,又在屏幕上點了一下,落下了棋子,說道:“恐怕他會下在這裡。”
“這裡?”
聽到這話,曾晨露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說道:“直接單刀赴會,侵消進白子的陣勢之中?對自己沒有相當的自信,可是下不出這一手。”
“秦朗可沒那麼簡單。”
祝懷安搖了搖頭,退出了試下模式,望向大屏幕,開口說道:“看著吧。”
祝懷安剛剛說完,屏幕之上,黑子便落了下來。
五列八行,小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