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他,總是陰著一張臉,好像誰都欠他錢似的。”
“我家孩子被他嚇哭過,是他沒錯了。”
大張收回照片,走到老三家媳婦麵前,又問:“嫂子,昨晚你都看到什麼了?”
中年婦女說:“就常去隔壁的那個男人,扛著一個大麻袋,呸,也不嫌晦氣。”
“還有什麼?”
“沒了,待了一會就又扛著麻袋走了,連那個中邪的家夥一起走了,到現在都沒回來,出啥事了?”
大張麵無表情:“不該問的彆問。”
……
徐槐在院子裡繼續翻看著《黃帝內經》,這一張上麵的文字顯得匆忙又淩亂:
【1959年三月二十五,道爺還沒回來,我又一次失去了三個月零九天的控製權,時間越來越長了,比上一次多了整整一個月。道爺留給我的藥,已經壓製不住他了,不能繼續下去了,太痛苦了,還不如去死】
翻到下一頁的時候,字跡突然從淩亂變成潦草,滿滿的戾氣撲麵而來。
【你他媽再敢傷害我的身體,我把辛三玄也殺掉,就像是殺死你家人那樣,把你認識的人都殺掉!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我們!你這個膽小鬼,懦夫!當初你非要爭奪身體控製,但凡你從大火裡逃出來,我也不會這麼慘!】
【殺殺殺殺殺殺殺!】
翻頁之後,整張紙麵上,全是殺氣騰騰的殺字,繼續往後翻,足足有十幾頁,寫滿了殺字。
甚至還有幾幅徐槐看不懂的畫,雜亂無章。
或許也不是雜亂無章,而是因為徐槐不是瘋子,看不懂而已。
時間跳躍到了1959年的十一月份:
【我怎麼沒死?道爺為什麼還不回來?除了道爺,沒人再能壓製臟東西了!臟東西好像知道了我知道他的存在,怎麼辦?
【這次失去控製的時間又延長了,我不知道能控製身體幾天,我看見臟東西留下的字了,難道我家的慘劇,是我自己的身體乾的?是臟東西控製身體乾的嗎?我要提醒姐夫離我遠點,我現在很厭惡我自己!】
【十一月十七,控製身體的第二天,我出門打算找姐夫,村民拿著扁擔和鋤頭要打我,罵我是陰魂小鬼,不許我踏出院門一步。村民都知道我身體裡住著鬼嗎?我更加不敢出門,平時臟東西是怎麼出去的?
【十一月十八,控製身體的第三天,我終於找到控製身體的辦法,我每次控製身體的契機,是大煙膏抽完的時候,隻要不抽大煙,我就能控製身體,臟東西好像很害怕疼痛,說我是膽小鬼,他才是真正的懦夫和膽小鬼。】
【十一月十九,控製身體的第四天,中午煙癮犯了,吐了好大一堆血,身上的傷又疼死了
【我爬出去求救,讓村民們要麼打死我,要麼救救我,他們站在大雪裡,隻是拿著槍或者扁擔,冷冷地看著我,嘲笑我,任由我在雪地裡打滾,他們罵我臟東西,狗瘋子。我聽見有人詛咒我快點死,不要浪費糧食。
【幸虧姐夫來了,驅趕走了嘲笑我的村民,我當時抱著他哭暈了……外麵好像有人來了,是道爺回來了嗎
【續筆:不是道爺,是姐夫帶著煤球又來了,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陌生男人,他說他叫黃江,是成雙霞的生父,向我打聽成雙霞的事,我隻知道成雙霞死了,我沒敢告訴他,隻說不知道。】
看到這裡,徐槐倒吸一口臟東西。
呸!
什麼臟東西,什麼鬼附體。
明明是雙重人格,居然是張哲林的另一重人格,殺了自家人。
哎呦臥槽!
我的雞皮疙瘩不要錢!
徐槐接著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