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頭牙醫老板名叫楚雲飛,真名不詳,原保密局少將。
他這個保密局少將貨真價實,是用功勞堆積起來的,含金量十足。和當年果軍敗退時,四處許諾晉升的少將不一樣。
他嶽父老來得女,阿湘出生時,楚雲飛三十二歲,已經是保密局少校。
阿湘出生不到半年,老嶽父兩腿一蹬嗝屁了,可以說楚雲飛是把阿湘當成女兒來養的。
果軍敗退時,楚雲飛安排家眷全部去了灣灣,起碼在那裡沒有生命危險,而他則主動申請來到香江,尋找小姨子阿湘姐。
在渡江戰役前夕,也就在楚雲飛送家眷上船前往灣灣的船上,阿湘被人販子拐走,時過境遷,楚雲飛再找到阿湘的時候,已經是59年。
此時的阿湘,已經淪落為站街女。
“我在彙豐銀行給你存了兩萬美刀,去了馬來後,找一個叫孫海的人,那是我的至交好友,他會幫你在馬來安頓下來,以後找個好男人嫁了。好好過日子,少吃點甜的。”
楚雲飛給阿湘檢查完牙齒後,從兜裡掏出一張彙豐銀行的彙票,塞到阿湘的手裡。
“姐夫,一起走吧!”阿湘淚眼汪汪,抓住了楚雲飛的衣角,“你明明知道的,他們讓你綁架霍家人,就是讓你去送死!”
楚雲飛微微苦笑,他當然知道此番任務有去無回,因為那邊給的命令,不是綁架,而是刺殺。
而且不光是殺霍家人,還要殺徐槐。
那邊的目的很簡單,挑起矛盾,試圖製造反攻的機會,可楚雲飛心裡跟明鏡似的,反攻就是個笑話。
當年有燈塔國的支持,還不是一潰千裡!
之所以沒有說實話,他隻是不想讓小阿湘也把命搭上。找到小阿湘的時候,楚雲飛試圖說服過小阿湘,送她去灣灣,改名換姓跟姐姐團聚,重新開始。
可小阿湘堅持留下來,說是幫他搜集情報。
“我也走了,你姐和你的兩個侄子侄女,必死無疑。”楚雲飛拍拍小阿湘的肩膀,露出幾分寵溺和愧疚的複雜笑意:“我不能對不起你姐。”
“那你就能對得起我嗎!你答應過我父親和姐姐,要照顧我一輩子的!”小阿湘淚如雨下,抓住衣角的手更加用力,指關節發白,她了解楚雲飛,他這是在告彆。
果然,一直在九龍城寨假扮他父母的人走進來,年紀都在五十多歲。他們手裡拎著兩份廉價禮盒,就像是來走訪親朋的。
楚雲飛不由分說,把小阿湘的手掰開,讓那對假扮夫妻的男女,帶小阿湘離開。
九龍城寨安靜的可怕,偶爾有來九龍城寨尋歡作樂的上流社會人士,看到城寨外晃晃悠悠的古惑仔們,紛紛掉頭就走。
水壓狗在城寨對麵的大街上,皺眉不語,在他身邊是十幾位青壯年,水壓狗看著對麵至少兩百多人的陣仗,有些發怵。
他帶來的人更是打起了退堂鼓:
“狗哥,我看到了紅星的齙牙強,還有東興的東莞仔,數字幫的人也在另外那邊,他們好像聯手了。”
水壓狗眯著眼道:“富貴險中求,如果誰怕了,現在可以走。”
“狗哥,大陸仔能信得過嗎,兩萬塊的安家費不應該是先給嗎,我怕命沒了,錢也沒拿到。”
水壓狗沉默了,是啊,萬一命丟了,錢也沒拿到,他怎麼對得起這幫還願意跟他來拚命的兄弟。
“再等等,等他們來了,我跟他們要安家費!”水壓狗眯著眼道。
天色越來越黑,水壓狗遠遠看見九龍城寨的花魁阿湘姐,紅著眼睛跟隨父母走出九龍城寨。
水壓狗覺得那姑娘是個好人,起碼在他快餓死的時候,給過他一份叉燒飯。
那是他這輩子吃過最美味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