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
守密者用力刺劍,好似想要將這柄劍捅入騎士的靈魂裡。
向偉大的歡愉之主屈膝。
混沌總是沒有下限的,為了達成目的,它們會用出各種下三濫的手段,會用最為卑劣的方式去玷汙一位戰士的靈魂。
為何?
因為戰士是高尚的,是強大的。
惡魔勝不過他們。
惡魔隻能用上卑劣的手段,隻能站在山巔。
隻有這樣才能彌補他們之間的差距。
但是我呢?
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我們呢?
亞瑟眯起了眼。
我們是身處於另一座高山,還是同戰士們一般居於低穀呢?
呼啦——
**潮水衝來,數百公斤的身軀被硬生生推得向後傾倒,大不淨者再度邁步追上後退的騎士,**巨劍高舉。
“隨我走罷!”
砰!
還未等這巨劍落下,厚重的盾麵已然將它衝擊得飛了出去,亞瑟的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足以腐化機械的真菌連接觸他都做不到。
果然,我們從未在同一個層次。
騎士壓上前來,守密者已然竄到另一邊去了,精靈長劍在腦後飛速靠近。
亞瑟看也沒看,低下頭,單手握劍,向著身後斬去。
“吾乃技巧的化身。”
守密者看準時機,優雅的撤離,一如過去,在昏暗的空間中留下一道粉色弧線。
“這場戰役你注定要落敗。”
惡魔在死亡,生命在逝去,體力在衰弱。
守密者感受著自己愈發有力的身軀,ta感覺自己足以觸及那些歡愉寵妃的世界。
而ta,在不斷變強。
砰!
一腳踹飛大不淨者那肥大的身軀,亞瑟回身。
“無所謂,我能殺了你。”
時間仿佛變慢了,泥浪拍擊著虛無的聲音似乎在嘲笑騎士的狂妄。
但亞瑟什麼也沒有想,長劍泛起金色的明光,僵持刹那,他突然放棄了防禦。
宛如正在拔河中的一方率先扔掉繩子,亞瑟邁步衝鋒,劍與手臂形成一條筆直的線,劍尖遞送而出。
劍若流星,直奔守密者的腦袋。
鏘!
兵刃交擊,雙方錯開了位置。
滴答~
有鮮血滑落。
守密者用後背的蟹鉗拂過臉頰,卻發現蟹鉗的尖端有粉紅的漿液流下。
後者眼瞳緊張得縮成彎刃般的弧線,中浮現出訝異。
不對勁。
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對勁!
現在這樣的情況,不應該是和那位墮入納垢懷抱的原體一般,為了子嗣不得不妥協嗎?
為什麼,騎士還保有著這樣的戰意?
而騎士在乎這些勇士的生命嗎?
是的,在乎。
這看似無比冷漠的騎士始終在乎生命,他的目光雖相隔無數距離,雖不被人注視,卻依然注視著每一人,便如那夜空中的群星。
不論尊卑,不論貴賤,阿斯塔特,貴族,平民,在他的眼中無甚差彆。
‘但你的祈求呢?’
祈求?
祈求不存在。
麵對困難的境地,不應盲目去向外尋求力量,而是要問問自己的內心。
我還有什麼。
亞瑟無視身軀上的傷痕,因為這本該穿透他肺囊的攻擊隻是在盔甲上留下些許看似猙獰的痕跡。
騎士靜默著上前,宛如夜幕的空間之中閃爍出美得驚人的刀光,漆黑頭盔之下的眸子仿如巨龍開眼。
我已經看穿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