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陛下怎能讓一個閹人如此對待宗室老臣!”
“你怎敢如此放肆!”
老宗室看著禁軍按在刀柄上的手,霎時間氣的滿麵通紅、須發顫動,高聲怒罵道。
“太師且息怒,今日之事陛下發了話,不容有半點差錯,奴才也隻是奉旨辦事。”
小太監言辭恭敬、語氣冰冷的說道。
“若有冒犯之處,您要出氣,待到今日之事了結——”
他冷冷地說道。
“奴才任憑太師發落。”
說罷,躬身一禮,轉身離去。
老宗室看了一眼仍堵在門口的禁軍,往前走了兩步,禁軍便將刀緩緩拔出了一寸,也朝前走了兩步,硬生生將他逼了回去。
“放肆!放肆!”
“你們!”
老宗室手指顫抖,指著禁軍的鼻尖怒喝。
待到所有宗室的目光全部都被吸引了過來,他才憤怒地跺了跺腳,轉身走回殿內。
有宗室圍過來詢問,他義憤填膺的說話。而後趁著眾人不注意,遠遠遞了個眼神給朱載。
他既然做了這個去試探的出頭鳥,此時正是引人注意的時候,就不能再大大咧咧的回去找朱載說話了。
怒喝,隻是為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來在其他宗室心中埋下懷疑的種子,二來為朱載騰出說話的空間。
朱載會意,點了點頭,帶著方才那幾個宗室走到了一處隱蔽的角落,這才開口說道。
“事發倉促,也沒時間擬個萬全的法子,便隻能讓大兄犯險試探,好在大兄無事,也已經試探出了結果。”
“諸位,如何?”
幾位宗室麵色難看的點了點頭。
“大兄是當朝太師,三朝老臣。雖年歲已高沒了實權,但德高望重。若沒有陛下的旨意,那小太監絕不敢如此對他,那禁軍也絕不敢對他拔刀。”
“你所言非虛。”
“大兄為我們牽扯走了目光,但也不會太久。一時之間怕是商討不出個妥當的法子,隻能各自隨機應變了。”
中年宗室對朱載施了一禮。
“兄長。”
“今日之事、我朱家數百位宗室的安危,隻看你了。”
朱載點點頭。
“諸位都是聰明人,無需我多說。
“過會兒散開,我們便不要再有交談。”
“到時見機行事。”
幾人點了點頭,各自散開。
那邊,老宗室已經成功靠著自己的輩分和名望,煽動起了諸位宗室的恐懼和憤怒。
數位宗室以各種理由想要離開偏殿,全都被那小太監命令禁軍擋了回來。
一個拎不清的年輕宗室,仗著自己武功不錯想要強闖,卻被那看著也就十幾歲的小太監一掌拍在胸口上,登時就口鼻溢血、倒飛而出。
“呃咳咳咳——”
在地上翻滾,不斷咯血,卻無人敢上前攙扶。
小太監看也不看那受傷的年輕宗室,緩步走到了偏殿正中,卻是恭恭敬敬地俯下身子,朝著宗室們行了個禮。
“諸位,皇命在身,多有得罪,萬望海涵。”
小太監直起身,露出冷漠的表情。
“諸位宗室都是大朔棟梁之材,今日陛下也將委以重任……”
“所以,為自身計、為大朔計……為子孫計,還請諸位莫要為難奴才了。”
“奴才在這,先謝過了。”
說罷,小太監轉頭看了一眼外麵的天空。
“時辰將近,諸位。”
“該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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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朔的祭祀儀式,名為“大祫”。
幾乎所有人,都已經察覺到了此次大祫的不對。
不是吉時,沒有齋戒,沒有百官隨從,也沒有舉行“告祭禮”,甚至帶上了所有女性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