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李淼這一方所欠缺的,便是天人太少,甚至絕頂都隻有朱載一人。
但在安梓揚一番操作之下,已經有數位供奉反水。其他供奉沒有防備的狀況下,已經有數人授首。
這就讓供奉們之間出現了信任危機,最後逐漸演變成了一場類似於“狼人殺”的生死遊戲。
朝廷搜集供奉,不論出身。無論正道邪道都用,有時候甚至會更偏向於搜集邪道高手。因為他們道德底線更低、處事也更加圓滑,也更容易會對朝廷俯首,不會像某些正道高手一樣“有所為有所不為”。
而原本是正道出身的供奉,為朝廷做了幾十年臟活,現在還能不能算“正道”,也不好說了。
這些人,對付彆人好用,對付自己人,也同樣是得心應手。
一時間,供奉們人人自危,已經分不清對麵之人是敵是友。
安梓揚則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棵樹樁之上,從懷裡拿了塊點心,塞入嘴中,緩緩咀嚼。
周供奉飛身到了他麵前,抬手扔了一顆頭顱在地上。
“十句。”
安梓揚勉強咽下點心,仔細查看了一番那頭顱,確認其上有著天人五衰的特征之後,這才開口念道。
“氣鎖八荒,脈逆筋摧;”
“奪元噬勁,萬源皆枯。”
“周天倒行,丹田如沸;”
“敵衰我盛,血肉為爐……”
還未念完,便又有一位供奉提了幾十顆禁軍的腦袋,飛身到了切近。
周供奉連忙抬手製止安梓揚繼續念,而後一臉警惕的看向那後來的供奉。
“周兄怎麼如此小氣?”
“換出來的口訣越多,咱們便能走的越早。若各自為戰,等到皇帝出來咱們都換不完,到時便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哇!”
那供奉說道。
“哼!我辛辛苦苦拚死的人、換來的口訣,你一張嘴就要分走?”
周供奉卻是一聲冷哼。
隨著反水的供奉越來越多,形勢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
朋友的朋友,可未必是朋友。
眼前這位供奉,便是他往日的一個仇敵。
“哼!”
那供奉一聲冷哼,也不爭辯,從安梓揚那裡得了半句口訣,轉頭就走。
安梓揚摸了摸下巴。
“這麼快就已經出現分道揚鑣的趨勢了?鎮撫使果然神機妙算。這叫‘傳銷’的手段,果然好用!”
“接下來,便是第二步!”
他忽然張口,對著周供奉說道。
“周前輩,看來您這邊,也不是都一條心啊。”
周供奉眉頭緊鎖。
“你還有什麼花招?”
“害,我隻是一個二流,手無縛雞之力,怎麼敢在您麵前耍花招呢?”
安梓揚笑道。
“不過,若您這邊各自為戰,恐怕也難以抗衡朝廷一方。方才隻是您這邊趁其不備,等到過會兒敵我分明,再想殺人就難了。”
安梓揚眉頭緊鎖,似乎是在猶豫不決。
半晌,他才猛地一拍大腿。
“也罷!”
“周前輩,您是第一個棄暗投明的,其他人我信不過,唯獨您是可信的!”
“這樣,從現在開始,您不必再出手,隻管搜集人頭。我隻認您交過來的人頭,其他人交過來再多,我也不認!”
“真的!?”
周供奉大喜。
“那還有假?”
安梓揚笑道。
“您隻管做事,我既然拉您入了夥,自然不會讓您有後顧之憂!”
“好!好小子!”
周供奉大笑。
“日後到了江湖上,且提我的名字!你這個朋友我認下了!”
安梓揚熱淚盈眶,也是激動回應。
“大哥!”
“賢弟!”
兩人互相拖住手臂,惺惺相惜。
片刻後,周供奉欣然離去。
“呸。”
安梓揚吐了一口唾沫。
“還提你的名字,你什麼時候說過你的名字?給朝廷當了幾十年的狗,你的名字還有個屁用!有鎮撫使的名字好用嗎?”
“垃圾。”
又過了半晌,那與周供奉有仇的供奉也來到此處,扔下頭顱。
安梓揚站起身來,熱情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