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話不用說,就憑著氣勢和剛剛陣術,就足以讓這些江湖人物膽寒了。
許七安站起來說道,“柴大小姐、柴賢,這位是天地會總舵主李前輩。”
“他老人家遊曆到湘州,得知了柴家的事情,專程來解決這件事。”
“有他老人家在此,你們休想耍什麼小手段,動什麼小心思。”
柴杏兒看到李靈素的目光變得肅然,也知道來人不簡單。
“見過李前輩。”
“請李前輩做主。”柴賢拱手道。
李長安微微點頭,“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寧宴,開始吧。”
在場的柴家眾人麵麵相覷,從來沒有聽過天地會這個門派。
但李長安的實力很強,這是所有人能感受到的。
許七安從懷中拿出一張書頁,“柴賢,我對你使用問心術,你沒有異議吧。”
柴賢想了想,點頭:“此法甚好。若我不是凶手,希望前輩能替我作證。”
許七安以氣機引燃書頁,強大的天之力瞬間將柴賢覆蓋。
“柴建元是不是你殺的?”
柴賢搖頭:“不是我殺的。”
柴杏兒臉色劇變,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是有李長安坐鎮,她又不能發作,隻能任由許七安繼續審問。
“柴賢,那麼柴建元是誰殺的?”
柴賢如實回答:“我懷疑是姑姑柴杏兒。”
柴家幾十號重要人物都在前廳,此刻狐疑的看向了柴杏兒。
柴杏兒臉色陰晴不定,“大哥絕不是我殺的,我敢指天發誓!”
李長安看了一眼柴杏兒道,“你彆急,有你招供的時候。”
李靈素走到柴杏兒身後,低聲說道,“杏兒,稍安勿躁,我相信你。”
許七安看向了柴杏兒,不等他說話,柴杏兒先開口了。
“我問心無愧,來吧。”
許七安也向柴杏兒施展了問心術,“柴杏兒,我問你,柴建元是你殺的嗎?”
柴杏兒回答很痛快,和柴賢一般不二。“不是我殺的,我看到是柴賢殺的。”
大廳中的柴家人徹底糊塗了,甚至開始懷疑問心術的真假。
李妙真原本以為老實厚道的柴賢不是凶手,那麼一定是柴杏兒乾的,現在看來,形勢竟然變得複雜了。
“難道兩人都不是凶手?”
不但她疑惑不解,連許七安、楚元稹和李靈素,也陷入了迷茫。
李長安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了出來,現場的嘈雜頓時就被壓住了。
“柴杏兒,在湘州各地殺人煉屍之人,是你嗎?”
柴杏兒搖頭:“不是我,是柴賢乾的。”
“不是你還有誰?”柴賢暴怒,情緒有些失控:“你還有同夥,你一定還有同夥。”
許七安看向柴杏兒,“說吧,你的同夥是誰,是不是你的同夥做的?”
柴杏兒坦然道:“我沒有同夥,大哥不是我殺的,外麵的命案也不是我做的。”
沒有說謊,李靈素和許七安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詫異和茫然。
到這一步,基本可以斷定柴杏兒是無辜的,既沒殺人也沒同夥,不可能是幕後之人。
但案子也隨之陷入了新的僵局。
柴賢喃喃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似乎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
李靈素突然說道:“柴嵐呢?諸位是不是把柴嵐給忘了。”
聽見李靈素的話,柴賢從喃喃自語的思維混亂中掙脫,怒目相視:“小嵐早就失蹤了,你們不能誣賴她!”
柴杏兒道:“我不知道,為何問心術對柴賢無用。但大哥確實是他殺的,湘州命案也是他乾的。
這是柴府眾人親眼所見,外界目睹他行凶者,亦有不少。”
許七安又問道,“柴杏兒,你覺得柴賢為何要殺你大哥?”
柴杏兒歎息一聲,說道:“柴賢,他,他是我大哥的私生子。”
這句話像是驚雷,響在眾人耳畔。
柴賢的瞳孔像是遇到強光,劇烈收縮,麵部呈現石雕般的僵硬。從他呆滯的目光,木然的表情可以看出,此時腦子是混亂的,無法思考的。
柴杏兒繼續道:“他自幼性格偏激,大哥怕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因此一直隱瞞不說,當做義子養在身邊。
隨著他越長越大,竟漸漸對自己妹妹產生愛慕之情。大哥沒辦法,隻好和皇甫家聯姻,儘早把小嵐嫁出去。
沒想到柴賢因此心生怨恨,竟殺了大哥,性格偏激至此”
“你胡說!”一聲暴喝打斷了她,柴賢額頭青筋怒綻,顯然是怒極了。
“柴杏兒,你休要信口雌黃,我自幼父母雙亡。義父見我可憐,且有資質,才收養了我。
你詆毀我便罷了,還要詆毀他,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許七安質問柴杏兒:“你有什麼證據?”
柴杏兒側頭看向門口,道:“證據來了。”
緊接著,便聽守在廳外的柴家人嗬斥:“什麼人?”
柴杏兒說道,“無妨,讓‘他’進來。”
穿著灰色衣衫的人走了進來,雙眼死寂,皮膚慘白無血色,宛如一具行屍走肉。
正是死去兩旬的柴建元。
“義父.”柴賢嘴皮子顫抖。
柴杏兒操縱行屍入座,讓他自己脫掉鞋子,露出左腳。
眾人定睛一看,發現柴建元有六根腳趾,但這能說明什麼?
柴杏兒道:“柴賢也有六根腳趾。”
眾人齊刷刷看向柴賢,卻見他已是目光呆滯。
怔怔的看著柴建元的左腳,臉龐血色一點點褪儘。
許七安問道,“柴賢,你可有六趾?”
柴賢嘴唇動了動,下頜一陣痙攣,像是失去了語言功能。
許七安質問柴杏兒:“你為何不早說?”
柴杏兒淒然搖頭:“大哥死於義子之手,柴家尚有顏麵。
死於私生子之手,此等醜聞傳出去,柴家如何在湘州立足?
若非事情到了這一步,我斷然不會公開的。”
李靈素百思不得其解,“但柴賢通過了問心的考驗,殺人者不是他”
這時候,李長安淡然說道,“他通過了問心關考驗,但是殺人也的確是他。”
眾人更是陷入了迷茫,這話似乎是邏輯矛盾的。
柴賢像是被人在頭頂敲了一棍,瞳孔瞬間渙散。
忽然,低低的笑聲響起,逐漸高亢,最後變成狂笑。
柴賢抬起頭,清俊的臉龐一片扭曲,雙眼布滿癲狂的惡意,笑聲高亢且嘶啞。
“哈哈哈,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殺人的就是我啊!”
刹那間,他像是變成另外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