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詩詩問:“你一開始不說,是不是抱有僥幸心理?”
女主人咬著嘴唇,回答:“沒錯。”
林詩詩點了根煙,說:“問題八成就出在那裡,你把事情詳細地講講,我才能提供解救的辦法。”
女主人拿起來麵前的一罐啤酒,拉開後用力喝了幾口,她似乎不怎麼會喝,竟然乾嘔了起來,我連忙遞過去一張衛生紙,她擦了擦嘴角,緩了會兒,終於是把隱瞞的事情給講了出來……
女主人的外甥女死後,他們夫妻二人每到深夜,都會有種被‘看著’的感覺,她起初也確實以為是精神太緊張了,就帶著丈夫,去附近爬山,想用透支體力的方法,來緩解自己的情緒。
他們選擇的,是附近一個新開發的景區,爬到山上後,女主人發現這裡竟然供奉著一個神仙的法相,她很信這些,當即便買了香火,跪在蒲團上,為自己和丈夫祈福。
她丈夫抱著雙臂,不屑地看了眼神像,說:“這東西要真有用,你外甥女也不會死了。”
女主人連忙拉了下丈夫的衣角:“小聲點,神靈聽到會生氣的!”
女主人的丈夫:“真的顯靈了才會生氣,否則就是塊普通的石頭,怎麼生氣?”
“你拜了大半輩子,咱們無兒無女,還沒有富足的生活,這還不能證明,他們一次都沒靈過嗎?”
“要是真能保護咱們,我他光著屁股來爬山!”
女主人嚇壞了,因為她祈福的內容,是讓外甥女的魂魄早日安息,如果真的管用,那他丈夫就得還願,可兩人生活了大半輩子,她很了解自己的丈夫,讓他光著屁股來爬山,幾乎等於要他的命!
“彆胡說八道!”女主人拉了下丈夫:“趕緊跪下道歉!”
男主人可能也覺得說話有點過激了,就跟著跪在蒲團上,磕了仨頭。
回來後的第二天,男主人就二半夜光不流秋的跪在窗戶前了,不過女主人一直有僥幸心理,認為或許是先前的怪事導致的,所以才對我們隱瞞了實情。
女主人哽咽道:“其實,我們搬到彆的房子,他夜裡還是會朝那個方向跪,我就已經往那方麵想了,但我還是我希望不是那件事情,否則真的和殺了他沒什麼區彆了!”
林詩詩:“昨天晚上,他也朝那個方向跪了,對吧?”
女主人點點頭:“難道真的要他去爬山嗎?”
“能不能成功爬完不說,肯定會上新聞的,他要強了一輩子,會自殺的。”
我感到很無語,說:“你丈夫也是嘴碎,不信就不信,去講那些話乾什麼?”
女人的丈夫似乎能感覺到我們在說他,裂開嘴,發出了‘嗬嗬嗬’的傻笑,口水都流了下來,看來都快被折騰傻了。
女主人一個勁兒歎氣,林詩詩說:“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去後悔也沒用。”
“不過,這也算他倒黴,因為如果是真的神靈,是有概率不跟凡人計較的,除非你太過分了,這也是為什麼有很多對神靈不敬的,都在短時間內沒有遭到報應的原因。”
女主人不解:“你一直說那不是神靈,什麼意思?”
林詩詩把手機放在桌子上,放大上麵‘神像’的照片,說:“這是我特意去現場拍的。”
“其實,有很多小景區,為了賺錢,供奉的神像,都是假的。”
這下我和女主人的嘴巴張得一樣大了,我說:“神像還能有假的?”
林詩詩點點頭,她告訴我們,現實中有很多人,進廟就拜,有時候許的願望靈驗了,自己都不知道去哪裡還願,要是這個願望足夠大,就會遭到報應,但願望很小的話,神靈是不會和凡人計較太多的。
但如果是精,那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所謂的‘精’是分很多種的,動物,石頭,甚至花花草草,都有可能修煉成精,但無論是哪一種,都需要人的信仰來助力才行。
人的信仰是種很強大的東西,就算是擺一塊普通的石頭,你整天給它貢香什麼的,它也能逐漸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
一些不良景區,正是利用了這些,在神像的麵部表情,或則其他細枝末節的地方,稍作改動,讓它成為一個精,而不是神。
這個精的胸懷,那和神可完全不在一個層麵上了,你要是敢不來還願,不分大小,都得折騰你,直到你來了才行,而且,這精可不管是不是在它的幫助下讓你願望成真的,隻要你當著它的麵許下的願,以後真的實現了,那就是它的功勞,必須還願!
這麼一來,不良景區的回頭客就會非常多,有助於他們賺的盆滿缽滿。
我大為詫異!說:“以後去景區,還不能亂拜了?”
林詩詩搖了搖頭,說:“也不能這麼講,大部分景區都沒問題的,隻是很小一撮的小景區才會動手腳,概率不大,但也不能見一個拜一個,否則大願望成真了,還願都找不到地方,另外,像女主人丈夫那樣直接不尊重的,百分百是不可取的。”
女主人問:“那……我丈夫真的要以‘說過的方式’去爬山才行嗎?”
林詩詩點點頭:“是的。”
“那東西不是神靈,是很小肚雞腸的,你丈夫不按照約定去還願,這件事情就不會結束。”
女主人:“怪不得回來後,那種被‘看著’的感覺消失了,原來真是那個‘精’顯靈了。”
林詩詩搖了搖頭,說:“這和‘精’的顯靈,應該是沒有太大關係。”
“不過……他確實把功勞算在了自己頭上。”
女主人不解:“被‘看著’的感覺消失,和精沒有關係?”
林詩詩回答:“是的。”
“這純屬是你丈夫的自尊心給害的。”
這下我也不解了,她丈夫的自尊心,怎麼會讓他們在深夜裡,有被‘看著’感覺的?
林詩詩走到了女主人身旁,爬在她耳朵邊低聲言語了一句,女主人臉一下紅了,對她點點頭。
林詩詩:“這就全都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