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這多費事啊!”
“你這腿折了這麼久,麵上瞧不出問題,可走路就是瘸著,還是要讓有經驗的大夫仔細診治一下。”見他還要再辯,譚懷柯抬手,“彆說了,我出的診金,我說了算。”
紮裡無法,隻能乾等了大半天,排到他時已經臨近晌午了。
邱老大夫頭發花白,卻精神矍鑠,中氣十足。
他上下摸了摸紮裡的傷腿,反複地問:“疼不疼?這裡疼不疼?”
紮裡搖頭,信心滿滿地說:“不疼,早就不疼了,我身體壯實,耐打得很,多半就是有些筋脈不通,開幾副藥吃吃或者敷敷就行。”
邱老大夫“嘖”了一聲:“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
紮裡不敢多嘴:“您說,您說。”
邱老大夫皺眉道:“要我說啊,你這條腿來晚了。”
“什麼叫來晚了?”譚懷柯嚇了一跳,“是……治不好了嗎?”
“倒也不是治不好,但懷舊壞在他身子骨太過結實,長得快。”邱老大夫說,“當初沒有好好接骨,骨頭岔著長在了一起,反而壞了事。”
“那要如何醫治?”譚懷柯問。
“也簡單,把傷處再次敲折了,然後接好骨頭,讓他重新長回去。”
“……我還得挨頓打?”紮裡瞠目結舌,“那不治了!”
“必須這麼治嗎?”譚懷柯也覺得有些殘忍,“能不能少受點罪?”
“麻煩是麻煩了點,想這時候少受罪也可以放著不管,但用這個法子治好了,以後年紀大了才能真正少受罪。”邱老大夫說,“否則他老來站也站不穩,走也走不動,再想後悔也來不及了,你們自己打算去吧。”
紮裡自己是不想治了,但譚懷柯還是勸服了他。
食肆還指望著他當大廚呢,一天下來也要站上許久,與其落下病根不管,還不如早早治好了才踏實。
如此想來,他們還是決定徹底醫好這條傷腿。
借著商談敲腿和接骨事宜的機會,譚懷柯總算說出了自己的另一個來意:“邱老大夫,我是百草藥鋪的東家,想來問問您是否願意去我們藥鋪坐診?”
邱老大夫給紮裡開著方子,在敲腿和接骨之前,他確實需要再調理一下經絡。
聞言他頭都不抬:“不去。”
譚懷柯鍥而不舍:“我們是誠心邀請您的,坐診費隨便您開,而且隻要您願意來,我們願意以最低的價錢給入笙醫館供藥,醫館每日的藥材花銷也不少吧,您看……”
邱老大夫開好方子,抬頭不耐道:“說了不去就是不去,治病不是做生意,我平生最討厭與商賈打交道,趁早死了這份心吧。”
話已至此,譚懷柯隻能無奈放棄。
回去的路上,紮裡拎著藥包冷嘲熱諷:“哎,可憐我又一次被小娘子給利用了。我說怎麼偏要我看那位名醫呢,原來還打著這個主意。”
“對不住啊紮裡叔,我就是想試試看……”
“太慘烈了,那老大夫真是回絕得一點顏麵都不給啊,大娘子,遭人嫌棄了吧?”
譚懷柯沮喪道:“紮裡叔,彆揭我瘡疤了,求你做個人吧。”
本來還想一箭三雕呢,可惜第三隻雕沒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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