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步堂橫眉豎眼罵道：
“會不會說話！老陳！”
陳若複笑了一下，淡淡改口：
“說錯了，是深謀遠慮。你想得這些，我也有考慮，但天底下，哪有兩全的路可走。
老方，你想想，我倆出身算不錯了，這些年往上走，少得罪人了？不也得明爭暗鬥，才能坐穩位子。
你我尚且如此，更何況小秦，他起點太低，怎麼可能和和氣氣，平平穩穩衝上去？即便沒有應氏，難道就不會存在其他的阻礙？”
方步堂沉默，他身為仕途中人，明白往上攀登的艱難。
若無好風借力，貴人幫扶，的確是千難萬險，竹籃打水。
“至於你說的結仇，小秦又不是沒師承的散人。我倒很期待，誰膽大包天，敢去南煌道館找茬尋釁。”
陳若複笑意濃鬱，成為南煌道館真傳的秦時，可不再是沒靠山的舊廠街窮學生。
“老方啊，你就是太迷信人情世故那一套，武道途徑最後，還得回到打打殺殺。人家都踩你頭了，你還能回以笑臉，讓他繼續欺辱？該亮劍，就要亮劍！小秦以前沒靠山，我勸他好好發展人脈，但現在成氣候了，便無需再畏首畏尾！”
陳若複大馬金刀坐著，隱約看出幾分年輕時候的霸蠻風采。
“你這頭老虎，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以前橫衝直撞，也沒少吃虧。”
方步堂冷哼兩聲，抬手看下手表。
“第一輪積分結算，猜猜，你們巡察部能到第幾？我感覺吧，應該是前十。”
陳若複豎起右掌，正反比了個手勢，斬釘截鐵道：
“前五！”
方步堂當即嗤笑：
“核心區域的異類生物，往往一頭就價值上萬積分，怎麼看，周元辰、季羽奇、裴晗他們都不可能落後。前十，已經是往高估了。”
泰安教委投注的人才，正是季羽奇和裴晗。
這兩人“根正苗紅”，都是啟光衡大的大四學生。
一經畢業就進入教委體係，妥妥的骨乾。
“走著瞧吧。”
陳若複信心爆棚，堅信小秦會給自己一個驚喜。
時針緩緩走向正午。
當劃過十二點。
百強賽第一輪積分結算，就此開始！
……
……
統計積分，是由聯合藥業的活躍意識體【長青】所執行。
通過腕表的材料識彆，以及通關速度，綜合評判給出分數。
都市圈的鐵幕防禦下，聯合藥業的活躍意識體運作著，它們宛若智能生命，吸收著海量數據，將其分門彆類，整理完全。
“結果得出來沒有？”
聯合藥業的區域總代理等得心焦，百強賽的宣傳力度極大，而且又是荒野試煉重啟，噱頭十足。
各方都在期待第一輪成績公布！
除去巡察部，教委，武協的領導們，還有明日集團要拿一手消息的主編和記者。
“快了。大裂穀那邊的電子封鎖很嚴重，所以比平時慢一些。”
助理低頭說道。
大公司的智能生命，相當於首席執行官的地位。
越是橫跨多個領域，占據龍頭地位的超級財團，就越相信意識體的判斷。
幾乎所有員工，都是為智能生命服務。
那些強大的意識體，具備著仿佛神靈的奇異力量。
有的能夠進行“跨介質運算”，將星球的大氣湍流，地磁波動等自然現象，轉化為運算資源；
有的可以展開“分布式認知”，分裂出萬億納米級生物孢子，形成覆蓋行星的感知網絡。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些意識體並不比武道或者靈能途徑的宗師來得遜色。
“好了。長青給出排名順序了。”
幾分鐘後，區域總代理得到指示，踏進類似超大型機房的廣闊房間。
宛若神經觸須的光芒絲線，接入區域總代理的額頭，輕微震動間，便把信息傳輸過去。
“第一名不出意外，果然是中心城的大熱門周元辰！”
結束傳輸之後，區域總代理興奮地離開房間，朝各方發布第一輪成績。
……
……
明日集團旗下《瞭望周刊》主編康允兒，正坐在豪華套房的露台享用茶點。
她欣賞泰安風光之際，手機終端倏然震動，聯合藥業那邊遵照承諾，發送過來第一手數據。
“第一名，周元辰，倒是不意外。中心城近年最耀眼的超新星，但第二名秦時，什麼來頭？居然領先啟光衡大的季羽奇和裴晗？”
康允兒不由升起好奇心，出於媒體人的敏銳直覺，她覺得這個陌生名字，似乎更有挖掘空間。
於是乎，康允兒發消息給其他隨行記者，讓他們通過本地電視台，以及其他的渠道，最快搜集黑馬般殺到第二名的秦時消息。
五分鐘沒到，她就收到大量淺層次的內容。
諸如出身舊廠街，過去就讀子弟學校，後來考進泰安都市圈，是百強賽年紀第二小的參選者……
“草根，勵誌，父母早亡，大姐供養，家人支持！”
康允兒滿臉寫著亢奮，激動道：
“這麼多buff疊上去，天生爆款的造星種子！”
她立即把原本準備的《十年磨一劍，中心城超新星初露鋒芒》初稿刪掉。
轉而敲打幾下，擬出文本。
《從舊廠街到衡州百強賽，誰言田野間無麒麟！》
……
……
“第二！第一輪積分是一萬九千，領先季羽奇和裴晗了！”
陳若複收到結果，也是大為驚訝，外圍和中層兩大區域，壓根拿不到上萬積分，除非地毯式搜索，徹底進行“全圖掃蕩”，但那樣太耗費時間，沒可能快速順利通關。
“有一頭進化階段的異類生物，讓小秦斬了，這小子運道不錯。”
方步堂查看詳細，隨即起身，準備往外走。
“老方，你走哪兒去？”
陳若複問道。
“當然是去找周代表，看看他臉色黑成啥樣。”
方步堂興致很高，樂嗬嗬一笑。
雖然教委相中的季羽奇、裴晗落後，但都是都市圈的好苗子，沒啥好說。
反倒來自中心城教育司的周代表，屬於“空降”，又帶著敵意。
第一輪成績出來，應氏千方百計打壓的秦時，取得第二名。
說明小秦確如老陳所說，氣候已成，勢不可擋。
“倘若折騰半天，撒幣砸錢，還讓小秦上去了。應氏真成笑話了。”
方步堂心底也被勾起幾分暢想。
目前來看，唯一可以擋住秦時腳步的，大概就是周元辰了。
“如果，如果小秦翻得過這座山，從此就是衡州第一，要到群星杯出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