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在這裡遇見了!
歲月流轉,拓拔宏宴一個曾經的敵國質子,卻意外地成為了北風的之主。
命運弄人,時也?命也?
他整頓衣衫,恭恭敬敬地行了長輩之禮,口中喚道:
“見過姑姑!”
周錦瑜含笑點頭,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欣慰。
對於拓拔術遺的自殺,她當年也曾修書勸降,但北風對陸家軍憋著一口氣,豈能輕易投降!
如今氣散人亡,人亡了,飲一倍鴆酒而死,也算是保存了天子的體麵。
福禍無門,唯人自召。
周錦瑜這位北風長公主,心中對北風仍存有一絲溫情。
她身邊的周基也上前行禮,道:“周基,見過宏宴表哥。”
血緣之情,終究難以割舍。
拓拔宏宴哈哈一笑,看著這位身材高挑異於南方的表弟,臉上滿是欣喜。
他招呼著身後三人走近。
拓拔宏宴眼神注意到了宇文璃淺一行人。
雙方互相招呼了一聲,卻並未過多攀談。
如今五國雖存,但實則治理之權已大部分歸於燕國下派的參議和大臣。
天下大勢,已非昔日可比,每個人的心中都藏著各自的思量。
昔日與燕國為敵的乾元,以及最早倒戈的大楚,如今在它們的京都,皆有燕國的駐軍。
而這些駐軍的軍費,皆由這兩國承擔。
燕王並未對兩國的王族痛下殺手,而是選擇將他們遷出,連同其大族內的成百上千人口,一同重新受封於新的土地。
燕王仁慈之名雖著,卻絕非愚鈍之輩。
燕國的文字和錢幣被推行至各地,私塾的教本,也皆由燕國統一撰寫。
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
這一切變革,明麵上在潤物細無聲,悄然無聲中開始,背後卻又如雷霆暴雨般迅猛推進。
仿佛燕國早已為此磨刀霍霍多年,隻待時機成熟,便一舉實現其統一大業。
周錦瑜與拓拔宏宴,雖名義上仍為諸國君主,但實際上早已喪失實權。
因此,他們之間並無交好之必要。
反而,若過於親近,可能會招致燕王之猜疑,為自身引來禍端。
此刻,北風與大慶的人,在涼亭之中彙聚一堂。
一波人馬,錯落有致地下山而去。
同時下山之人,有人駐足,有人慢慢而下。
謝穆目送韓國隊伍遠去,轉而凝視終南山那斑斕的秋色,心中湧動著複雜的思緒。
這些各國大人物的命運,或者他們這亭中一群人的去留。
乃至整個天下的未來走向。
似乎都與一個人相關。
……
……
終南山,活死人墓!
楊素手中提了滿滿一筐柿子,一筐石榴,小心翼翼地輕輕放在門口。
用著道袍袖子,拭去頭上的汗水。
敲響了古墓的大門,聲音帶著敬意和親切喊道:
“師伯,柿子和石榴熟了!”
“我和師兄師弟們,摘了些,就放在門口了。”
楊素看著筐中紅豔豔的柿子和石榴,眼中有著欣喜。
每年這個時節,他都會給師伯送來。
師伯必然高興。
楊素從筐中拿了一個石榴。
等待多時,墓中卻毫無動靜。
楊素有點疑惑,又喚了幾聲,平常師伯總會及時回應。
今日卻為何這般沉寂?
一股不祥的預感在楊素心中升騰,楊素心中一緊。
連忙推開古墓的大門,急匆匆的衝進古墓之中。
在古墓左室的打坐床榻上,坐著一個麵容蒼白的老者,盤腿而坐。
頭深深地低垂著!
楊素顫抖著伸出手去探老者的鼻息,隻感覺老者渾身冰涼。
“啪!”
石榴滾落在地!
“師伯!”
他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湧起的悲痛讓他再也無力支撐,跪倒在地,聲音哽咽地喊道:
“師伯!”
眼中全是全是淚水。
劉金蟾聞此噩耗,頓覺天旋地轉,身形踉蹌欲倒。
三名弟子見狀,連忙上前攙扶住他,顫顫巍巍地步入了活死人墓室之中。
室內,終南七子已然跪伏在地,麵色悲愴,哭泣之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劉金蟾的目光落在床榻上那位垂垂老矣的弟子身上,視線模糊,熱淚奪眶而出。
“神洲啊!”
劉金蟾終於無法抑製內心的悲痛,聲淚俱下,哀痛欲絕。
他一生未娶,將陸羽和陸沉二人視如己出。
然而如今,二人卻都已離他而去,隻留下他孤寡一人,在這世間踽踽獨行。
待終南七子與劉金蟾稍稍收拾心情,楊素仍沉浸在自責之中,懊悔自己未能早點發現異樣。
轉眼間已是第二天清晨。
劉金蟾在打掃遺物時,陸沉手邊有三份早已準備好三封信件。
一份是寄給父母的家書,一份是給燕王府的遺詔。
而最後一封,則是留給劉金蟾的。
劉金蟾連忙打開那封給自己的遺書,隻見上麵簡短地寫。
“師尊親啟!”
“師尊無需悲傷,老五也無需自責。”
“解開昔日舊枷鎖,方知今日是真我。”
“從此天高地闊,任我自在縱橫。”
“陸沉快哉!”
劉金蟾凝視著手中的信件,淚水不禁滴落,打濕了紙張。
此時!
楊素注意到師伯打坐時低頭下的床榻上,也刻著一句話,字跡蒼勁有力:
“試問天上仙人,我陸沉一生可否精彩?”
劉金蟾呆呆看著此話!
……
……
【建武三年,深秋。】
【燕皇崩,葬終南,天下慟哭。】
【模擬結束!】
【獎勵正在獲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