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下午,日頭還沒落下去。】
【梧桐去尋露芽去了,是幫四小姐收拾屋子,可能明年開春四小姐就要嫁人了。】
【古諺雲:“臘月二十四,撣塵掃房子。”時序雖未至深冬,然諸多府邸已未雨綢繆,著手籌備起掃塵之事。】
【梧桐體貼入微,為你備下清粥與兩碗扣肉,深知你習武之需,家中每餐皆添肉肴,以壯筋骨。】
【你風卷殘雲般用餐完畢,隨即步入庭院之中。】
【冬意漸起,而近日卻陽光明媚。】
【你依照《太祖聖猿樁》之法,開始練習靠樁與立樁,每一個動作皆旨在清體、拉筋、強骨。】
【呼!吸!哈!】
【僅僅一個時辰,即便天氣偏寒,你額間發梢已熱氣蒸騰,渾身大汗淋漓,濕透衣衫,今日練功至此,不宜再繼續。】
【你沐浴換衣後,你靜坐院中,心神凝聚,開始觀想“斬鬼劍”。】
【隻是觀想了一遍,昨日神魂修煉已經到了極致,不可在修煉。】
【吃上一顆陸華所留的丹藥,頓感又神清氣爽了幾分。】
【拿起筆墨重新開始在紙紙張上勾勒出其中意境,也許是你昨日登上神魂三境之後,手中書寫越發的神異。】
【你具備“筆中有神”的天賦。】
【你畫下螣蛇,似乎紙張上就有筆墨流動蜿蜒,隻需要你用元神去“賦靈”,便可活物。】
【你試著用元神之力透過筆間,完成最後一筆。】
【刹那間!】
【筆墨畫化成似模似樣的騰蛇飛出,卻不受控製,如同嬰兒舉著一個搖搖晃晃,還承擔不住的重物。】
【你隻好手中一點,讓它落入院中的大水缸之中,如同一塊“巨石”砸入水缸,“咚”的一聲,水花四濺,然後便消失不見。】
【隻餘院中一地積水,看起來斑駁淋漓。】
【你走近細看,隻見大水缸水上表麵被染上了一團墨漬。】
【你拿起水瓢把墨漬勺出。】
【你輕輕搖頭,“看來還是火候未到啊。”】
【回想起剛剛落筆的那一刻,你便已感到極為吃力,積攢的元神之力幾乎消耗殆儘。】
【若想讓那畫中死物真正成活,恐怕你元神上的修為還需再精進幾重境界。】
【你心中不禁遐想:若是畫中繪有龍虎,是否便能喚出猛獸?若是畫下女仙,是否也能使其現身於世?】
【倒也是期待!】
【你望著院中橫溢的水漬,你忽地想起《陰符七術》中的“騰蛇戲霧符”,此符具有控水之能,你完全領悟並掌握,無需再借助符紙。】
【誠然,畫符能增強其威力,也算是一種保存之法,但那神異之態存在的時間終究不能持久,需要用元神之力維持。】
【你心意一動,眼中透出瑩瑩之光,地上的積水便緩緩騰起,化作白茫茫的一片霧靄,將小院籠罩其中,慢慢飄走。】
【你便不再多加留意,任由那霧氣彌漫。】
【此時,小院的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如今你已進入神魂三境,感官愈發敏銳,“耳聰目明”。】
【門口之人,隻是象征意義上叩響了小院的門。】
【七八個人魚貫而入,步入院中。】
【“觀弟,可在?”謝原的聲音在院中響起,他身後跟隨著聲伎與下人。】
【“這又不是清晨時分,哪來的霧氣?”謝原一邊走入院中,揮手扇動著霧氣,一邊疑惑地嘀咕。】
【隨著他的步入,院中的霧氣已經漸漸消散。】
【那些下人也是看得驚奇,而跟在謝原身後的,還有那位張姐四小姐張玉芝。】
【她已踏入元神修行,如今躋身第四境,見此心中更覺異樣。】
【這明明是下午時分,又非清晨,何以會有霧氣生成?】
【白茫茫一片,仿佛置身於雲端之中。】
【然而,不過片刻,那霧氣便全部消散得無影無蹤。】
【謝原看見你正在石桌旁,走上前喊道“梧桐,臥雲公子來了,快來沏茶。”】
【“六哥,今日怎麼也有空來?不是安排了與李家小姐的相見嗎?”】
【“梧桐,今日去幫閒去了。”】
【“芝小姐!”】
【張玉芝笑著招呼道:“觀公子。”】
【謝原笑嗬嗬地說道:“就是因為今日要和李家小姐相見,我才特意跑到觀弟你這小院來避避風頭。”】
【“說實話,你這小院我是越瞧越喜歡,讀讀書、寫寫字,多清淨,也沒有外人來打擾。”】
【你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李家的六小姐,模樣俊俏,還是聞名的才女,我還覺得六哥你委屈了人家了?”】
【謝原自然地招呼張玉芝坐下,對這個小院,一年多來早已熟悉。】
【張玉芝笑道:“我也覺得是癩蛤蟆和天鵝肉。”】
【“去去去,四表姐就算了,觀弟你怎麼還取笑起為兄了。”】
【謝原半開玩笑道:“要不,觀弟你去娶了這位李小姐,我讓母親去說,君子有成人之美。”】
【張玉芝聽後,秀眉輕輕蹙起。】
【你笑著回應道:“六哥,你就彆開玩笑了,我這等出身,又如何能配得上李家小姐呢?”】
【謝原擺了擺手,滿不在乎地說道:“今日咱們不聊這些煩心事,我現在是被母親逼得一個頭兩個大。”】
【他饒有興趣提及,“觀弟,上次西邊戰事你猜怎麼著?”】
【他故意一拍大腿“驚訝”道:“還真給你料中了!”】
【說到此事!】
【張玉芝今日也是被深深震撼,早上她剛收到父親發來的信件,信中所述竟與六日前謝觀所料絲毫不差。】
【澤湖與汴京相隔遙遠,中間隔著兩個州道,即便是快馬加鞭,一趟過去也足足耗費了三日的時間。】
【因此,當張玉芝收到來自劍南道父親的回信時,已經是第六日了。】
【她當時隻是如同嘮家常一般,把謝觀的話傳給了父親,沒想到竟真的應驗了。】
【張玉芝在信中並未直接透露謝觀的真實身份,隻是將他描述為謝家一位年老的嗜酒清客,是在醉酒後無意中吐露的言論。】
【她覺得這些話頗有道理,便記錄在了信中,以這樣的方式試圖引起父親的注意。】
【她心中其實也不確定,謝觀所言是否真的能夠實現。】
【但若是為真,她的父親在澤湖便能早些做準備;即便是假的話,也並無大礙。】
【今日,父親的信件早早地就送到了府中。】
【以往父親總會關心她的近況,詢問是否遇到了心儀的男子,還有最近讀書有哪些,還會讓她多陪陪母親。】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