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客不由心中沉思。
此時!
一道嬌柔的聲音傳來。
“觀公子,不喜歡看公孫娘子舞劍嗎?”
俞客抬頭看去,正是周允兒留意他沒有觀看舞台之上。
周允兒緩緩走來,從條案之上端起一杯酒水。
“允兒,請公子。”
說完她自顧自一飲而儘。
周允兒害羞道:“觀公子,需要允兒喂你嗎?”
俞客微微一愣,連忙拒絕。
因為他已經看見穿著大膽的周允兒,已經準備輕輕用手解開“兩座巨山”束縛。
謝觀的記憶湧來,倒是想起謝原說過一事,青樓女子碰上心儀男子,往往會舉止大膽。
所謂“喂酒”,便是其中一種方式,青樓打茶圍雅稱為“高山流水”。
高山自然都懂。
如今眾目睽睽之下,雖是周允兒會用輕紗遮住。
俞客也是不敢。
“允兒姑娘,我自己來就好了。”
周允兒眸中閃爍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失落。
她內心深處,對那位觀公子,已悄然生出了仰慕之情,難以抑製。
然而,當她望向那位觀公子時,隻見他神色淡然,似乎並未將她這番心意放在心上,這讓她的心不禁沉了沉。
她輕咬朱唇,心中不願錯過這份或許稍縱即逝的緣分,於是才有了方才那番大膽的舉動,那是她生平第一次,如此不顧矜持,隻為能靠近他一分。
李香君雖是注意四方戲台,也是一雙美眸一直留意謝觀二人。
允兒妹妹看來真的傾心這位觀公子,竟然第一次如此主動。
周允兒移步坐到謝觀身邊。
俞客隻感覺一股香氣撲鼻,既然有美人相陪,他也沒有拒絕。
現在,四方戲台上,公孫娘子的一曲舞蹈剛剛落下帷幕。
台下觀眾紛紛鼓掌,掌聲雷動,經久不息。
公孫娘子並未立即下場,而是站在台上,雙手抱拳,英姿颯爽,宛如一位行走江湖的俠客。
上麵的司儀已經開口道:“公孫娘子,今日的定場詩題是。”
公孫娘子微微一笑,聲音清脆悅耳:“女子英雄。”
四個字一出!
場下又是迎來一片喝彩。
張源來倒是奇怪,剛剛在霓凰卻沒有下定場詩題目。
何孝見狀,似乎猜到張源來的心思,解釋道:
“霓凰姑娘本就已有三先生題寫的詩詞,自然無需他人再題。況且,今日三先生親臨邀仙樓,霓凰姑娘的花魁前列之名,怕是早已十拿九穩。”
李香君的臉色帶著幾分落寞,她原本也有機會成為今日登台爭豔的花魁之一。
她羨慕開口道:“今日霓凰姐姐,隻需要三先生在此,她什麼都不用做,今日花魁前三已是囊中之物。”
人的名樹的影。
三先生的名望夠一名花魁青雲而上。
這是誰也求不來的福氣。
回想起當年,三先生醉臥西廂樓遇見霓凰。
從此霓凰便坐穩了月華軒十年的花魁第一。
賈瑜等人卻沒有在意這些,隻是冥思苦想現在公孫娘子的“詩題”。
其實不用他們來想。
站在公孫娘子的身後是六皇子,他早就成立了詩社,其中不乏太學和書院的學子。
收攏了汴京一部分富有才氣的名士,這位公孫娘子的後麵最大的金主就是此人。
這些六皇子的座下的門客早就得知了“定場詩題”。
籌謀已久。
不過,這公孫娘子這幾年的定場詩題目,幾乎都是“女子不必不如男”之類。
汴京一些詩會雖沒有提前得知,卻也猜的七七八八。
至少!
賈瑜幾人就有打過類似腹稿,心中也有幾分對詩詞的自信。
此時!
他們隻需要將擬好的詩詞遞交給司儀,由司儀進行初步篩選後,再交由公孫娘子最終挑選出三首。
這三首詩中,獲得“簪花”最多的一首,將被選為定場詩。
而每一朵簪花,都需要用十兩白銀來換取。
這首詩所獲得簪花,便代表花魁娘子群芳宴簪花數。
以簪花最高者,定花魁名次。
在汴京,有著“詩詞揚名,簪花娘子”的說法。
定場詩的揭曉,通常安排在第二位花魁娘子登台之後,這是群芳宴由來已久的規矩。
賈瑜已經坐在條案邊,抽出宣紙,用毫筆沾染墨汁,緩緩寫下自己的詩作:“莫笑女子不如男,巾幗似兒郎。嬌娥不讓須髯,粉黛亦英賢。”
李香君瞥了一眼賈瑜三人所作的詩詞,並未覺得有多麼出眾,反而覺得有些老生常談,缺乏新意。
這樣的詩詞,恐怕難以獲得花魁的傾心。
賈瑜三人已經完成了各自的詩詞,他們吹乾墨跡,將作品交給了走來的司儀。
張源來對作詩充滿熱情,畢竟作為文人墨客,對於這種雅事自然是心有所向。
然而!
此刻他卻有些不同,不由地試探性地看向身邊的馮雅雅。
擔心自己給女子寫詩,會惹惱馮雅雅。
馮雅雅看出了張源來的心思,“張郎,你放心作詩便是,雅雅怎麼會沒有這點心胸。”
張源來聽後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輕輕地摟住了馮雅雅的腰肢。
馮雅雅被張源來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臉色微紅,她低聲提醒道:“在外麵了,張郎。”
張源來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放開了手。
李香君盈盈走進,看向一旁坐在椅子上,袖子垂落,露出白皙手臂,一手撐著腦袋的少年。
顯得有些悠然自得。
她緩緩開口道:“觀公子,為何不做詩詞一首?”
張源來也是笑道:“觀公子,倒不如湊個熱鬨。”
賈瑜也是眼神望來,剛剛他們三人就是瞧不起謝觀的詩詞,覺得之前的殘詩隻是偶得。
倒是想看看謝觀的本事。
俞客正準備開口之時。
心海之中映照的大鼎一聲敲響。
【麵對此事,你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