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過中天,日頭正是火辣時候,李吉一手探入河水中,眉頭卻是不由得緊皺起來。
“這水寒得沁透心脾啊。”
李吉揉了揉眉頭說道,心中大感麻煩。
在他看來阮氏三雄的性命,自然是比一柄虛無縹緲的金刀重要。
若是折了此三兄弟中任何一個,往後必定離心離德。
就在李吉思忖之際。
“哥哥放心就是。我弟兄三個稱號煞神,我是立地太歲,小五是短命二郎,小七則是活閻羅,可都是威風凜凜的霸氣名字,一身本事真真實實無半分虛假。那豬婆龍縱是湖底的龍王,也決計不是咱們三兄弟的對手,哥哥隻待我等的好消息就是。”
阮小二脫完衣服,拍著胸脯信誓旦旦說道。
“加亮先生,你說我若是在水中投一些,豬頭,鹵雞一類食物能不能把那頭豬婆龍王給引上岸來?”
李吉思忖問道。
“不可能,得用豪傑才是,二郎,五郎,七郎水性皆佳,非得他們去把盛放金刀的匣子帶上來,那頭鼉龍才得上岸。”
聲音頓了頓,吳用又道:“鼉龍被種下一枚道籙種子,早就通了人性。”
待脫口說出此話,吳用才察覺一時失言。
“種子?誰種下的?”
李吉問道。
“這,興許是我師門中人。”
吳用牽強地扯了扯嘴角道,李吉凶威太盛,吳用卻是不敢拿謊話來騙,隻能用些個含糊由頭混過去。
李吉眯了眯眼,卻沒繼續再問。
“但有不適,儘管上來。你們是我好兄弟,兄弟性命最為重要,此刀能取自然最好,可若事不成,決計不要勉強,一柄刀子比不得你們三人一根毫毛。”
李吉把住阮小二的肩膀道。
“哥哥放心,必不讓哥哥失望。”
阮小二鄭重地說。
“哥哥如此待我們,我們縱是拋了性命,也把金刀……”
阮小七話到一半,啪嗒被阮小五敲了腦袋。
到底是心疼兄弟,阮小五道:“沒聽到哥哥的話嘛,我等性命才是最重要,你且莫胡為。”
“罷,罷!我與你說甚,你懂個屁,能與哥哥賣命才是我的心願……”
阮小七跳將起來。
“行了。”
阮小二厲喝一聲,打斷兩兄弟爭執。
“準備好,我們先後下水,來回潛遊三次,才往湖心而去,既然辦事,那就要把事情做到最好,不然平白辱沒我們名聲。”
阮小二囑咐。
接著。
阮小二一轉頭,雙手對李吉拱手抱拳:“哥哥放心,有我看著他們,必不會有事。”
說罷,阮小二抄起一杆魚叉,深吸一口氣,撲通一聲,一頭紮入水中。
撲通,撲通。
阮小五,阮小七也跟著抄起魚叉,跳入水中。
臨行前,阮小七回頭甩下一句話來。
“韓當,替我看好衣裳。”
這年頭,衣服就是一個家庭中比較珍貴的東西。
怕被大風吹走,阮小七還囑咐了自己新交的朋友。
韓當伸出獨臂摸了摸後腦勺,咧嘴一笑:“你小子放心就是。”
說完,韓當又朝著水中一望,卻隻能瞧見水麵泛白的漣漪,依稀有三道白條箭魚一般,靈活地紮入水中。
梁山泊號稱水鄉,此地的湖泊自然幽深無比。
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依次露頭幾次換氣,再猛地往下紮。
第三次後,徹底潛入湖底。
水中幽深黑暗,除了極個彆幽綠的礁石,理論上來講是看不清其他事物……但是,湖心的位置,一片暗礁之中,銅綠的鎖鏈死死纏繞住一隻匣子。
匣子也不知是何等材質,竟然泛著蒙蒙毫光,在幽暗環境中成為一道指引。
阮小二打頭陣,阮小五,阮小七則是緊隨在後。
水底憋氣辛苦,尋常人一般也就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