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的呼嘯聲與城市的喧囂重回耳畔,奎恩猛然驚醒,自己剛剛走神了多久?
莫德神甫一臉複雜的看著他。
他的臉色略帶蒼白,很是疲憊的樣子,仿佛剛剛那幾句誓言消耗了他大半精力。
奎恩等了半天也沒見他說話。
“額,然後我該乾啥?”
神甫收回了他手上的書。
“.....已經結束了。”
“你的意思是?”
“你很誠實。太陽認為你的誓言沒有問題。”
“哦,是麼。”
奎恩的反應很平淡,理應如此般。
實則,內心狂喜。
就這?就這?你擱那尬吹半天的太陽神就這?!
神棍,你狗屁才藝。還擱那‘太陽會界定你的誠實,而謊言會被光明焚儘’,整的跟真的一樣。
但的確有些神奇的地方。
自己發完這個誓被陽光照了一下後,三天來跋山涉水的疲勞都消失了,戴手銬時導致的酸痛也都消失了,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服。
“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奎恩靠在陽台門上,“你說好的,發誓,然後走人。”
莫德神甫注視著奎恩,眼睛一動不動,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咄咄逼人,而是像一個棋手在凝視棋盤,在漸漸的思考。
某種不安在他的心裡始終徘徊著。
“.....人是無法欺騙神的。”他緩慢開口:“但神可以。”
“什麼意思?”奎恩不由有些無奈。
溝槽的神棍,有完沒完了?
“我認為你沒有說謊。”
“那你還在扯什麼?”
“但你可能沒有意識到你在說謊。”
莫德神甫走到陽台門前,用身體將奎恩的去路擋住,“你所目睹的那場儀式,有什麼東西降臨了。它很危險,會威脅到我們的世界.....而你是唯一的線索,甚至,你很可能就是......”
“儀式的結果。”
奎恩挑眉,“誓言證明了我的清白,你一個光明教廷的神職人員,難道覺得自己的懷疑比太陽還可靠?這是褻瀆吧。”
“我是聖職者。”
莫德神甫從容的說:“成為聖職者的先決條件,就是要相信自己的直覺。而我的直覺在告訴我,你有問題。”
“所以我需要把你帶回教國。乘坐飛艇的話,半個月左右就能抵達。在這片土壤上,神還是離我們太遙遠,隻要靠近一些,一切邪惡的迷霧將無所遁形....”
“我可以拒絕嗎?”奎恩臉色陰沉,“這不合法吧。”
“當然不合法,可我會強行帶走你。”
莫德神甫的眼睛亮了起來,那股太陽般的光輝再次從他眼中浮現。
“你無法拒絕。當然,你也可以殺了我,隻要你有這個本事。而我的死會提醒教廷,讓你得到重視。”
“或者,你老老實實跟我回到教國,證明你的清白,教廷會補償你這段時間的損失,而我也會辭去神甫的職位,為我的錯誤承擔代價。”
奎恩歎了口氣,暗罵宗教魔怔逼。
他對這個世界的宗教終於有了深刻的認識。
神甫朝奎恩伸出手,準備將他抓住——
“那麼,趁著天還沒黑,我們趕緊出發吧....”
“不,你帶不走他。”
一聲冷硬的話語從門後傳來。
莫德神甫不悅的扭頭。
隻見走廊中,烏泱泱走來一群人。
為首者有一臉不爽的夏黛兒,一名長相與夏黛兒七分像的男人,與一名披著黑色羊絨風衣的年輕官員。
沿途所有執政官,都在朝那名年輕官員行禮。
鋥亮的皮鞋踩在地上,鞋跟與地麵踏出清脆的聲音,嗒嗒嗒....他越過人群,走到近前,很近很近。
“你誰也帶不走。我以格林德沃奧術學院校務部專員的身份宣布,你違反了學院簽發的《光明教廷與狗禁入》法令,現對你做出如下處理——”
他與莫德神甫幾乎臉挨著臉,完全不受他那光明刺人的雙眼影響,譏諷又輕佻的咧開嘴角:
“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