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說了,你來辦。”
李守仁的提醒是非常正確的,因為即便休息了好長一會兒,天啟說話的聲音也跟將死之人沒什麼兩樣。
聲音微弱到即便王路在他身邊,也隻能勉強聽到。
“臣……”王路沒有放過天啟,繼續問道:“臣不放心陛下,亂臣賊子雖然是少數,但他們大都潛伏在高層,臣擔心陛下這裡會有不忍言之事,而且魏忠賢死了,誰來保衛陛下呢?”
天啟的動作愈發的緩慢,好像《動物城》中那個樹懶。
看向楊煥之後,天啟眼中閃過一絲欣慰,道:“楊煥看著東廠,有事找王路。”
楊煥當即大哭,涕淚橫流的讓天啟保重身體,並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會讓皇宮的安然無恙。
這一陣大哭,讓天啟閉上了眼睛,艱難的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而王路起身,鄭重對皇帝和客巴巴分彆行禮之後,衝三個太醫揚了揚下巴。
三人會意,跟著王路一起走了出去。
“王大人,您有話要跟我們說?”李守仁出了門,便迫不及待的問道。
實在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過刺激,讓他心中惴惴不安。
而且剛才天啟還交代了讓王路辦理謀逆案。
“謀逆”二字,就直接將此事定性,並且明顯要大半!
之前就已經在京城傳的沸沸揚揚的北齋案,在謀逆案麵前,完全不可相提並論。
王路看著他們問道:“剛才發生的事情,全部把嘴巴閉上,要是讓我知道是從你們這兒出去的消息,北鎮撫司的詔獄歡迎你們過去坐坐。”
“不敢,我等一定守口如瓶,從此緊閉屋門,誰來我們也不見。”李守仁說道。
剩下兩個也紛紛表示,從今天開始他們就不出門了。
“不,你們不能走,就留在皇宮裡,時刻照顧陛下。”王路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三人麵色為難,但最終還是應了下來。
他們必須明白的一點是,在田爾耕、許顯純、魏忠賢紛紛身死之後,王路第一時間來到了皇宮,拿下了全部的功勞,並且將幾乎所有有可能跟他奪權的人打成了潛在的逆黨。
方才所說,在六部三法司二十四衙門都有信王的人,就是為了作證這個事實。
當然,是不是事實其實兩說。
陸文昭在原本的時間線上,沒有用這話唬住沈煉,當然也不能唬住王路。
眼下三個太醫麵對王路,懼怕的同時,又不得不討好。
而王路沒有直接離開,繼續問道:“剛才奉聖夫人有給陛下服用那個叫做靈飲露的,那個是你們太醫院做的?”
李守仁搖搖頭說道:“非也,那也是彆人獻上的。”
“誰?”王路問道。
“刑部尚書薛貞。”李守仁答道。
王路再次問道:“那藥你們可曾看過?我怎麼看著跟米湯似的?”
李守仁沉默了一會兒,道:“就是米湯。”
王路悟了。
難怪天啟落個水,這麼長時間都好不了。
“但是。”李守仁解釋道:“陛下喝了之後,確實覺得舒服了很多。”
可不是嘛,病人的消化功能不好,喝米湯當然舒服了。
王路道:“既然陛下覺得有用,那就先喝著,其他一切照舊。”
三人當即應了,眼看王路在等人,便一一告辭,前往太醫院坐班。
不多會兒功夫,楊煥便跟著出來了,手中還拿著新出爐的皇帝中旨。
所謂中旨,就是由皇帝發出,但不經過內閣的任命書。
錦衣衛本就是天子之臣,這任命不經過內閣也沒關係。
更何況王路本就已經將北鎮撫司彈壓,手中掌握的人手已然不在少說。
說的確切點,那就是眾望所歸。
而且還是皇上欽定的辦理謀逆案的人選,到時候若有不從,那就可以直截了當的給對方臉上打上兩個字兒:逆黨!
楊煥臉上還掛著淚痕,說道:“恩人能不能借派我一點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