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躍亭心中明了,裴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搭上了王路的關係,王路這就是明擺著要捧裴倫上位了,
陸躍亭想到王路現在在辦謀逆案,這種案子就是排除異己的最好手段,因此稍微思索,便說道:“大人說的極是,正好裴倫上次查案有功,我正要推薦他做副千戶呢,回頭我便叫他去北鎮撫司報道。”
王路笑了笑,說道:“百戶、副千戶、千戶,一個一個台階的上也沒錯,不過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田爾耕雖然死了,但是他留下來的心腹可不在少數,萬一這些人心有不軌……”
“我倒是沒什麼人能威脅到,可萬一他們因此恨上了你,南鎮撫司一向是對內監察,對付這種人可不一定有我們北鎮撫司有經驗,那可就……”
陸躍亭麵色一變,為難的說道:“此事我也做不了主。”
王路當即說道:“既然指揮使現在控製,那指揮同知也得稍微幫我們解決一下燃眉之急,我會去跟他說的。”
眼看王路態度堅決,陸躍亭也沒法再說什麼,隻能將那位千戶單獨叫到一邊吩咐。
“去了之後,他讓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他不讓你做的,你看都不要看,發生了什麼事,回來之後告訴我。”
千戶有些不忿道:“那個裴倫怎麼辦?這擺明了是要讓裴倫做我的主。”
陸躍亭安撫道:“眼下他有護駕之功,而魏忠賢又陷入到謀逆案中,估計皇上現在最信任的就是他了,不然也不可能讓他一下子從千戶竄到鎮撫使的位置上。”
頓了頓,陸躍亭繼續說道:“那個裴倫原本就是北鎮撫司的人,估計是跟他有舊,你不要跟他起衝突,受了委屈就先忍著,這場風波打上了謀逆的字眼,必然要死很多人,一切都以先保證我們自己的安全為要緊。”
“而且有裴倫在的話,至少短時間之內,我想王路也不會對我們南鎮撫司下手。”
“他敢?”千戶梗著脖子道。
陸躍亭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等千戶帶著人馬和冊簿離開後,陸躍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冷風,將他嗆的直咳嗽。
“他怎麼不敢啊……從百戶到鎮撫,升的這麼快,怎麼可能沒有貓膩?”
坐在自己的房間裡,陸躍亭將人全部趕走,獨自坐著,身體微微顫抖著。
“謀逆案,要死很多人的啊。”
燭火在陸躍亭眼中閃爍,但他看到的卻是成千上萬的人慘死。
事實上,從酉時東廠和錦衣衛火並開始,這場大火就已經燒了起來。
北鎮撫司的隊伍全數出動,由千戶帶隊敲開了一個個重臣的家門。
工部尚書兼左都禦史的豪宅大門,被拍的哐哐作響。
“哪個不長皮炎的大半夜敲門,他媽的找死……”門子不耐煩的聲音不多時響起起。
大門打開,門子便要破口大罵。
但幾十支火把照亮了一張張森寒的臉,門前已然被火光照的與白天無異。
宅門兩側的石獅子,此時也好像活過來一般,麵部更加猙獰凶惡。
“噤聲,我問你答,崔呈秀在裡麵嗎?”王路微笑著問道。
門子喉頭聳動,原本的憤怒迅速轉化為訕笑,“是錦衣衛的大人啊,我家老爺跟你們鎮撫使都是熟人,何至於這麼大動乾戈?”
“跟我很熟?我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