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啊,誒誒,你記著,出門一定要穿衣服!”
“知道了。”
“你,你記著吃飯要用筷子,不能用手抓!”
“知道啦…”
隨著範閒漸行漸遠,這最後一句的聲音已經漸不可聞。
……
梅呈安在鴻臚寺又呆了半個時辰,等到午時初便啟程回家了。
回到小院,剛換好衣服,正打算去吃午飯,王啟年來了。
梅呈安揮手讓侍女們退下,掃了一眼他。
“喲,學聰明了哈老王,都知道先看壇子位置才落地了。”
王啟年嘿嘿一笑。
“我這不是吃一塹長一智嘛,總不能老摔在一個坑裡。”
梅呈安朝他鼓了兩下掌。
“呦喂,那你可真是棒棒的,怎麼這會兒來了?有事嗎?”
王啟年聞言趕忙斂去笑容,嚴肅道。
“還真有事兒,監察院收到消息,太子帶著親衛出宮了,看行進方向他是要去監察院。”
梅呈安一瞬間還沒反應過來。
“監察院?太子去監察院做什…”
說著說著他想起來是什麼事兒了,臉上露出恍然之色。
啊,原來太子強闖監察院就是在今天呐,這麼說陳萍萍和影子也是今日回京都咯,彆說,許久不見,還怪想念的呢。
王啟年看了看梅呈安的神色,心中一動。
“梅少莫非想到太子去監察院所為何事了?”
梅呈安回過神看了他一眼,想起來王啟年缺失很多信息,於是言簡意賅道。
“司理理招供幕後之人是林拱。”
王啟年聞言直接愣住,林拱死了這事兒他知道,隻是暫時沒跟司理理那件案子聯係到一塊。
所以他想不明白,太子莫名其妙這會兒去監察院乾什麼,畢竟林拱的屍體都已經被拉走了。
補上了這塊信息,王啟年很快就把整件事串聯起來了,太子去監察院的目的自然也呼之欲出了。
王啟年臉色變了變。
“那豈不是糟了!太子這顯然是奔著司理理去的,得趕緊通知小範大人啊。”
“通知我什麼?”
範閒的聲音適時響起,二人尋聲看去,看到了剛剛翻牆而入平穩落地的範閒。
梅呈安翻了個白眼,一個個的翻牆頭翻習慣了是吧,走正門就這麼難嘛。
王啟年趕忙朝範閒拱手行禮。
“小範大人。”
梅呈安看著範閒道。
“你怎麼也這會兒過來了?”
範閒走向二人,笑道。
“我這不是剛從林相府出來嘛,林相那關我算是過去了,就是事情有點兒太順了,順的我感覺有點兒不真實,不找你商量一下心不安呐。”
梅呈安聞言瞥了他一眼,鄙視道。
“丫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了,不安個錘子你不安!你來的正好,省的再去找你了,老王帶來一個消息,與你有關。”
範閒聞言好奇的看向王啟年。
“哦?與我有關的消息?說來聽聽。”
王啟年道。
“太子突然出宮去監察院了!”
範閒愣了一下。
“他去監察院乾什麼?”
剛問完他就反應過來了。
“噢,他這是衝司理理去的?”
王啟年見他臉上一點擔憂之色都沒有,有些納悶。
“大人一點兒都不擔心嗎?”
範閒神態輕鬆的聳了聳肩。
“有什麼可擔心的。”
王啟年道。
“大人難道不擔心太子從司理理口中問出夜審真相嗎,到時候大人可就有了殺害林拱的嫌疑啊。”
範閒先是看了一眼梅呈安,然後笑嗬嗬的衝王啟年擺了擺手。
“原本需要擔心,不過現在嘛,不需要了。”
他確實不擔心,先不說太子能不能從司理理口中審出那晚詳情,就算審出來了又怎麼樣呢。
慶帝那邊,拖老鄉的福,他沒有裝傻充愣,說的全是實話,太子要的結果慶帝早就知道了。
至於林若甫那邊,若是他跟林相說過自己並沒有從司理理口中問出林拱的名字。
那他可能還需要擔心一下老丈人得知夜審真相後會疑心自己全篇都在撒謊扯偽。
然而實際上是,兩人全程壓根兒就沒有談及夜審的事兒。
他相信自己提出的那個可能性極大的設想已經徹底說服了老丈人了。
若是老丈人還懷疑他,那也不會催婚他和林婉兒,甚至要將整個林家托付給他的舉動了。
所以他一點都不慌。
王啟年雖然不知道範閒為何這麼有底氣,但見他胸有成竹也就不再多言了。
然而梅呈安此時突然對範閒說道。
“你也彆太自信了,我提醒你一件事,林相今早派麾下謀士袁宏道去過監察院,審過司理理了,甚至還稍微用了點兒手段,司理理咬死沒跟你透露過林拱的名字。”
範閒臉色變了變。
“手段?什麼手段?我不是跟他們說了不要讓人為難司理理嗎,就沒人阻攔嗎?”
梅城安擺擺手道。
“林相請了陛下口諭,怎麼攔?不過當時正好我在場,所以司理理沒什麼事,事後我也安撫過她了,你不用擔心她因此失去對你,對監察院的信任。”
範閒哦了一聲,老鄉還是靠譜的,司理理那邊他是不擔心了。
不過林若甫那邊居然偷偷派人去審過司理理了,這是他沒想到的。
最關鍵的是那個袁先生審出來的結果是司理理沒說,他現在就怕林若甫是因為這個才放棄對他的懷疑,那可就不好辦了。
要這麼說話,那太子那邊就不能讓他得逞了,得阻止他呀。
想罷範閒看向王啟年和梅呈安。
“走,去監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