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範閒一瞪眼。
“你閉嘴!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梅呈安聳聳肩。
“好嘞。”
範閒白了他一眼看向侯公公。
侯公公臉色有些尷尬道。
“太後的意思,跪吧。”
“……”
沉默片刻,範閒有些不太情願的說道。
“我見陛下都沒跪。”
太後的決定侯公公也想不通,但他可沒膽子有異議,隻能聽命行事。
見範閒不肯跪侯公公有些心急,身麵太後和洪公公可都看著呢,芒刺在背的他隻能小幅度的抱拳上下晃了晃,一臉為難的哀求道。
“範公子,跪吧。”
範閒也無意為難侯公公這個傳話的,一邊掀起衣擺往下跪,一邊口頭上給自己找補。
“算了,看在歲數大的份上,我跪。”
侯公公見狀鬆了口氣,心中感激,所以自動無視了範閒口頭上對太後隱隱的不敬。
正要閃到一邊,侯公公卻看見範若若也跟著跪下了,愣了一下他開口提醒道。
“若若小姐,太後隻讓範公子跪。”
範若若覺得哥哥受到不公平待遇了,所以表情不是很開心。
“我陪我哥!”
侯公公看了眼範閒,見他沒有阻止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言,躲到了一邊。
範閒眯著眼瞄了瞄太後寢宮大門,嘶了一聲道。
“我跪在這兒,她瞧得著我嘛?”
無人知道,所以無人應答。
範閒也不以為意,繼續眯著眼往那邊瞧,瞧著瞧著,他的視線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老太監,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朝他們走來。
朝著老太監伸手一指,範閒偏頭問侯公公。
“這位是?”
一側的侯公公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看見是洪四庠,嚇了一跳,趕緊回身小聲提醒範閒。
“噓!慎言!洪公公。”
範若若聞言若有所思。
範閒聞言愣了一下,很快便恍然了,饒有興致看向那姓洪的老太監。
這位就是洪四庠?疑似宮裡的那個大宗師?
看起來…也就那樣吧。
梅呈安負著手也在看著洪四庠,剛才在裡麵沒好意思仔細看,如今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看了。
嗯,少了刺青和麵具,素顏看起來,還挺柔和的,一點也不恐怖。
幾人各有心思,洪四庠很快便走到了幾人近前,在範閒麵前停下了。
範閒一臉莫名的抬頭看著他。
洪四庠雙手抱在腹部,挨著身子低頭看著範閒開口道。
“太後說了,你不該為了年歲大而跪,不跪這兒是因為君臣的本分。”
停頓了一下。
“太後還說,下次見陛下,也要屈膝。”
自他第一句就想問,憋了半天的範閒待他說完終於忍不住了,伸手一指太後寢宮。
“她在那裡麵能聽見我…”
說著說著他反應過來了,目光看向洪四庠。
“啊,是你聽見的。”
洪四庠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開口道。
“後宮裡,說話行事最好小心些。”
範閒不以為意。
“也不是誰都有您這樣的好耳力。”
洪四庠沉了沉眼,也不跟他掰扯那些。
“太後要我告訴你,好好對婉兒,若讓她傷心了,隻怕你要拿命來還。”
最後一句話是看著範閒的眼睛說的,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梅呈安負手站在一邊,聽著有些想笑,改詞兒了,不是掉眼淚了。
範閒則是有點生氣,這都什麼毛病啊,想讓他對婉兒好,為什麼不是以利相誘就是直接威脅呢,就不能好好說嘛。
深呼吸了一口氣,扭頭看了看右側的天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腦海中想了想措辭,也不看洪四庠,淡淡的開口說道。
“也請洪公公轉告太後,她剛才這些話隻會適得其反,反而讓人更不敢接近婉兒。”
洪四庠眯了眯眼睛,這小子的膽子比旁邊那小子的膽子更大。
“怕了?”
範閒充耳不聞,繼續說道。
“我對婉兒好護著她,是發自自己的真心,不是因為太後說了什麼。”
洪四庠在範閒說話時一直在盯著他的眼睛,確認其不似作偽,沉下目光。
“隻盼你記住自個兒說的話。”
說罷朝侯公公那邊偏了偏頭。
“送他們出宮吧。”
看著洪四庠離去的背影,範閒不爽的嘁了一聲,直接站起身來,扶了下起的比較慢的妹妹,一聲不吭,甩了下衣袖轉身就走。
走了兩步越想越不爽的範閒忽的又停下了腳步,回過身衝著還未走進寢宮的洪四庠背影喊道。
“洪公公,您是四大宗師之一嗎?”
一旁的梅呈安腳步不停的越過他朝前走去,他對範閒此舉的點評就兩個字。
幼稚!
洪四庠當然不可能停下腳步回答他,這事兒範閒也知道,他就沒指望得到什麼回應,隻不過是通過這種方式發泄自己的不滿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