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的二皇子離他不遠,聞言瞥他一眼。
“若沒有仙境,這些詩句又是從哪兒來的?”
郭寶坤依舊傻笑著。
“那~肯定…是他自己寫的唄,嗬嗬嗬。”
臉色如今有些難看的郭攸之聞言回頭狠狠瞪了兒子一眼。
郭寶坤被父親的目光嚇了一激靈,瞬間清醒了不少,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補救。
“就,就算這些詩是他自己寫的,就算…他寫了千首,萬首,也不能證明,那首七言,他不是抄襲的呀!”
二皇子瞥了他一眼,怒聲道。
“隨口吟誦,便是千古名句!這樣的人,何必去抄!又怎屑去抄!”
慶帝聽著兩人的對話,嘴角勾起來就沒放下過,壓不住,他也不想壓。
地上的範閒聞言笑了,眼都不睜的隨意朝左側二皇子位置上下壓了下手。
哥們兒我真是抄的,彆太上火。
笑完範閒掙紮著又坐了起來,一扭身子,右手撐地,左手扶著階梯護欄站了起來。
“喲~”
範閒左搖右晃的站都站不穩了,給周圍人嚇得驚呼出聲,明明離得很遠,還是忍不住伸手。
一口氣作出上百佳作,其中一多半還是他獨自創作,名副其實的雙子星了!
他如今跟梅呈安一樣,都是慶國大寶貝了,可不能摔咯,掉根頭發絲兒都不行!
好在範閒還是穩住了身形,他扶著護欄一步一步挪到莊墨韓的桌上,鬆開護欄一把扶到桌麵上。
連莊墨韓亦忍不住抬手,以防範閒摔倒他好扶一下,這是下意識的行為。
範閒叉著腿扶著桌子笑眼看著莊墨韓,緩緩抬起右手指了指他。
“注經釋文。”
“我。”
“不如你!”
“背詩!”
“你。”
“不如我!”
“嗬嗬嗬嗬。”
“做,做文壇大家。”
“我不行。”
“做人!”
“你,伱不行,哈哈哈哈。”
說罷,範閒再無一絲力氣,軟著身子一屁股坐了下去,順勢往後一躺,笑的極其開心。
“哈哈哈哈哈,我醉欲眠,卿且去,去你媽的…”
聲音本就不大,而且越來越小,直至無聲。
範閒當著所有人的麵兒,就這麼水靈靈的睡著了。
而莊墨韓也成功被範閒最後那句罵娘,給水靈靈的氣吐血了。
莊墨韓誰呀,那可是活聖人,聖人吐血了還了得,胡說北齊的臣子坐不住了,就連慶國這邊的臣子也紛紛起身湊了過來。
彆說今夜之事咱無定論,就是有定論,尊了一輩子老師的信念也不是那麼容易崩塌的。
“莊先生,莊先生你沒事吧,快找太醫!”
眼看祈年殿變得紛亂起來,慶帝第一個起身離座,從側麵通道先行退場了。
宴席雖然就這麼被搞砸了,但慶帝的心情從未有像今日這般暢快過。
國戰贏了,談判順利結束了,慶國文壇原本一星獨亮,如今更是雙星閃耀了。
連梅呈安這個往日的憊懶貨也被勾帶著比原先更加耀目了,哈哈哈哈哈,好啊。
還有最重要的是,那顆閃耀新星是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痛快!天佑我大慶!
什麼?文壇宗師於宴席上被氣吐血了?
那是他活該,膽敢汙蔑朕的麒麟兒,他死不足惜,今晚之事傳遍天下,他之謊言不攻自破。
今天是個好日子~嗯嗯嗯嗯嗯都能成~
“侯公公,來來來,待會兒你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不能讓他們倆有任何閃失,清楚了嗎?”
“陛下您就放心吧,二位公子若是掉半根毫毛,老奴我提頭來見。”
“哈哈,去吧去吧。”
“遵命!”
侯公公興衝衝的重新回祈年殿去了。
……
侯公公做事滴水不漏,先恭送長公主,太子,二皇子幾人離去。
隨後吩咐手底下人將莊墨韓送回住所,並給他叫了太醫。
所說莊墨韓那邊不缺人抬,但該安排的還是要安排,不能缺了禮數。
至於範閒和梅呈安這邊,他肯定是要帶人親自護送的。
梅呈安雖然一身酒意已經驅散的差不多了,但是醉酒的狀態還是必須要演的,前後得一致不是。
不過他還是婉拒了侯公公的親自護送,一個人又不能分兩頭,他如今的狀態比範閒強的多,沒必要麻煩侯公公跑兩趟。
故此,跟梅呈安再三確認之後,侯公公帶著人先行護送範閒回家了。
他安排了包括小太監蕭明,以及一隊禁衛護送他,這些梅呈安沒婉拒成功,侯公公說啥也不同意,梅呈安隻好無奈同意。
就這樣小明攙扶著梅呈安,身後跟著一隊全副武裝的禁衛一行浩浩蕩蕩的出了宮。
……
宮外。
等候在此的王啟年看到梅呈安被這麼大的陣仗護送出宮愣了片刻,趕忙先準備好馬凳,然後上前攙扶。
“少爺你沒事吧。”
梅呈安笑著擺擺手。
“沒事沒事。”
王啟年看了看他身旁的小明和身後的禁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