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閒也跟著笑了起來。
各自笑了一陣,範閒突然想起一事兒。
“誒對了,你知道嗎?早上我在城門外碰到郭寶坤了,丫上來就給我一刀。”
梅呈安笑著點了點頭。
“知道。”
範閒有些詫異。
“知道?你怎麼…”
說著他看了眼自己旁邊兒位置前麵桌上還沒來的及收拾的茶杯,意識到了什麼。
“啊,郭少已經來過你這兒了?”
梅呈安笑道。
“剛走沒多久,你就來了。”
範閒哭笑不得。
“行吧,好在沒再次撞上,不然我估計他又得給我來一刀。”
梅呈安笑著擺擺手。
“那不至於。”
範閒聳聳肩,不置可否。
“對了,早上我聽郭少那意思,好像把他爹被抓的賬記我頭上了,莫名其妙簡直。
本來我還想跟他把這事兒嘮清楚呢,誰知道這廝一擊不中跑的比兔子都快,叫她也不聽。
他跟你聊起這事兒了對吧,跟你說沒說為啥把賬算我頭上啊,這事兒我屬實挺冤的。”
梅呈安點頭道。
“聊了,其實昨天郭攸之被抓的時候,因為一些陰差陽錯,他就已經把賬算你頭上了。
郭寶坤以為是他們父子倆搞臭你的計劃失敗,被你事後清算,所以他爹才被抓的。
他爹郭攸之比他知道的多一點,但也有限。
郭攸之以為自己被抓是因為郭寶坤在夜宴之前跟你說錯了話,提前露了底。
他不知道的是,其實無論郭寶坤說沒說錯話其實都不影響他被抓,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畢竟隻要一查長公主和莊墨韓之間的聯係,他遲早還是會被查出來。”
範閒一拍桌子。
“就是阿,這些你沒跟郭少說清楚嗎?”
梅呈安笑道。
“肯定跟他說清楚了啊,他也聽進去了。”
範閒對此表示質疑。
“從這一刀來看,很明顯他沒聽進去啊!”
梅呈安笑著豎起食指左右晃了晃。
“NONONO,他真聽進去了,當時他本來還想去範府找你哭求你原諒,讓你放了他爹呢。
等我給他解釋完他就消停了,他的性格有多虎你也知道,要不是真信了他該找你哭才對。”
範閒被這句話搞得有些哭笑不得。
“用刀捅我也不對啊,既然信了,那他就應該記恨才對長公主啊,是長公主為求自保壁虎斷尾把他爹賣了,關我一個受害者什麼事?”
梅呈安笑道。
“如果不是你暴揍了郭寶坤,把人家打的小半個月下不了床,那郭攸之就不會記恨你。
如果不是因為長公主要對付你,他們父子倆也不會為了報心中之仇積極參與進去。
如果以上都沒有發生,他爹還會被抓嗎?現在他爹被抓了,你敢說跟你沒有一點關係嗎?”
範閒聽的長大了嘴巴,目瞪口呆。
“還,還能這,這麼算嗎?不是,這這,這尼瑪是什麼神仙邏輯啊。
如果要按這種說法,那他應該去怪太子,要不是太子吩咐他針對我,我也不會揍他呀。”
梅呈安樂的不行。
“你跟我說沒用啊,這是他的邏輯,又不是我的,我隻是替他描述而已。
他顯然不會順著你的邏輯去想問題,他隻會按照自己的邏輯想問題。
而在他的邏輯裡,他們父子倆受得所有苦難都跟你有扯不開的關係,而且關係很大。
而他的腦容量又不足以讓他理清楚這些關係究竟是不是導致他們家遭難的真正原因。
因為太麻煩,所以他索性不去想那麼多,直接簡化成一個觀念,那就是他爹因你而入獄!”
“……”
範閒無語了,這句話他太耳熟了,早上郭寶坤親口對他說過,合著是這麼來的。
“不是,那我這黑鍋背的也太冤枉了吧!”
梅呈安擺擺手。
“其實吧,擱昨天他還不是這麼想的,他這個想法是在捅你那刀之前,瞬間形成的。”
“啥玩意兒?”
範閒驚呆了。
“為,為啥呀?”
說著他眼裡露出思索,很快又變得茫然。
“我早上從範府出門直接去的城外,路上沒有碰到郭少,更沒跟他發生衝突啊。
甚至我都沒看見他,直到我跟長公主聊完把她送走,他來刺殺我,我才知道他也在。
這…我想不明白我究竟做了什麼刺激到了他脆弱的小腦袋瓜。”
梅呈安笑道。
“就是你親自去送長公主啊。”
“啥?”
範閒懵了,想不通,根本想不通。
“我送…長公主又怎麼刺激到他了?”
他越懵,梅呈安笑的越開心。
“哈哈哈,不懂了吧,人家理由是這樣的。”
說著他便把郭寶坤當時的內心剖白跟範閒複述了一遍。
“怎麼樣,這理由牛不牛逼,強不強大,是不是無懈可擊。”
“……”
範閒心裡無語到了極致,白眼翻得不知道還以為他抽過去了,完事兒他豎起大拇指。
“確實牛逼,確實強大,確實無懈可擊,我聽完都覺得我該死,服了,心服口服!”
梅呈安直接爆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範閒還沒說完,隻見他猛的一拍桌子。
“行,就衝他那腦子能想出這麼一個完美的理由,這鍋我他媽背了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