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少爺?”
“沒什麼。”
梅呈安收回目光,將手帕遞還給紅薯。
“回頭兒路上找個地方洗洗。”
“知道了少爺。”
嗯了一聲,梅呈安打量起了整個車隊,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完整的使團模樣。
從後往前依次是四輛輜重車,肖恩的特製囚車,司理理的車駕,最前麵是梅呈安和範閒各自的車駕。
插句題外話,二人的車駕都是由鴻臚寺準備的,屬於定製的使臣專屬座駕,與一般馬車有所不同,更寬更大不說,車窗開的極長,視野更加開闊,其餘細小的差彆也不少,這裡不再贅述。
使團成員大致由三類構成,分彆是使團負責人、隨行官吏以及隨行服務人員。
使團負責人顧名思義,就是負責使團一切大小事務的人,即正副使,也就是正副領隊。
隨行官吏,由負責具體外交事務的十名鴻臚寺官員,負責文書工作的四位小吏,以及負責走在使團最前方手持節杖的四位小吏構成。
隨行服務人員,字麵意思就是服務整個使團的人員,比如負責後勤工作的輜重人員、負責成員健康的醫者、負責安保工作的護衛、負責探查道路的斥候等等。
護衛部分,除了朝廷指派的巡城司之外,也可由正副領隊自行招募。
像梅呈安帶的王啟年和幾位侍女,範閒帶的車夫兼護衛藤梓荊,以及即將帶過來高達一行人皆屬於此類。
梅呈安目光所視之處,所有使團成員都已準備就緒,整裝待發了,就差範閒和高達及他手下刀客了。
思索片刻,梅呈安抬腳朝司理理的車駕走了過去,閒著也是閒著,去跟美女打個招呼。
十名鴻臚寺官員如今分為兩隊,各自身著官服安坐馬上分列在車隊兩邊。
肖恩車駕和司理理車駕之間左右各四人,司理理車駕和梅呈安車駕之間左右各一人。
看到梅呈安過來,幾位鴻臚寺官員皆在馬上朝他拱手行禮,梅呈安微笑頷首回應。
“少爺。”
走到司理理車駕旁,青鳥和綠蟻齊齊朝他行禮,梅呈安擺擺手,目光看向掀開車簾看向他的司理理。
許久未見,司理理依舊清麗不減,還是那麼容顏絕世,梅呈安笑著跟她打起招呼。
“好久不見了司理理姑娘,最近還好嗎?”
司理理靜靜的看著他,美眸閃了閃,少了口脂點綴,稍顯素雅的雙唇輕啟柔聲道。
“好久不見。”
頓了下,她又補了一句。
“沒想到是你送我。”
梅呈安沒有應聲,打量了一番她的俏臉,見她神色間柔柔弱弱隱含憂慮,好奇問道。
“怎麼,要回家了,不開心嗎?”
司理理眨了眨眼,頓了下後擠出一絲笑容。
“不用再做階下囚,自是開心的。”
梅呈安嘖嘖兩聲搖搖頭。
“說謊都說的這麼不自然,看來這段牢獄之災對你打擊不小,連暗探的基本功都忘了。”
聞言司理理俏麗的麵容一僵,神色間露出一絲尷尬之色,張了張嘴正要說些什麼。
忽然她目光朝右側偏了偏,收回目光衝梅呈安微微頷首,然後便緩緩合上了車簾。
梅呈安聳聳肩,轉身向他看的方向看去。
隻見是高達帶領著手下刀客到了,範閒的身影遠遠綴在後麵,正小跑著往前趕。
距離不遠,速度亦不慢,須臾之間範閒便追上了高達一行人,同高達交談幾句後,範閒帶著他們朝梅呈安走來。
梅呈安擺擺手,示意王啟年和侍女們各自就位,抬腳朝他們幾個迎了過去。
於隊外空檔處,各自停下站定,梅呈安和高達都在互相打量對方,範閒介紹道。
“老梅,他叫高達,沒錯,就是那個高達的高達,有意思吧,他和他手下的刀客是我爹安排給我的護衛,此行隨咱們北上。”
說罷,他又看向高達。
“這是使團的副領隊梅呈安,也是我好哥們兒,使團裡,我和他就是一個人,他說話跟我一樣好使,明白我啥意思不?”
高達聞言眼裡閃過一絲詫異,隨即頷首道。
“明白。”
言罷他轉身看向梅呈安,朝他恭敬行禮。
“高達及屬下刀客見過大人,若有差使,聽憑吩咐。”
梅呈安笑著擺了擺手。
“不必多禮,以後都是自己人,我這兒沒那麼多規矩,放輕鬆點。”
高達性格本就大大咧咧的那種,聞言也不客氣,放下手咧嘴一笑。
“是,聽大人的。”
待他們打完招呼,範閒同高達說道。
“你們去前麵準備吧,馬上就出發了。”
“是。”
高達帶著手下應聲往前走了。
梅呈安收回目光看向範閒,隨口問道。
“你那邊完事了?”
範閒點點頭,拉著他一塊朝隊伍前方走去。
“我在家都跟他們告過彆了,沒想到他們還是來了,我爹和若若就不提了,範思哲那臭小子居然也跟過來了,你猜他是來乾嘛的。”
梅呈安稍加思索,嗬嗬笑道。
“那還用猜嘛,他那一腦門子生意經,八成是來催你寫紅樓的吧。”
範閒嘖了一聲。
“可不是唄,不但催我在路上寫,還讓我寫完一章就快馬給他傳回去一章,鬨呢!他以為我是度假去啊,我真是服了他了。”
梅呈安嗬嗬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