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察院人太多啦,我也認不全。”
借口雖扯,但範閒身為弟子也不好拿這事兒繼續打趣老師,避開這個話題他正色問道。
“人沒死吧?”
費介大剌剌的回道。
“死不了,我下的毒都不致命,走吧。”
範閒心裡對地上這位兄弟道了一聲抱歉,轉身隨費介朝外走去。
剛走到巷口,藤梓荊趕到了。
“你這邊沒…事吧。”
最後兩個字聲音小了許多,因為他注意到範閒身旁還有一人。
看了那人一眼,藤梓荊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這人是誰,扭頭懵逼的看向範閒。
“這…”
範閒笑了笑。
“沒事,虛驚一場。”
藤梓荊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費介指了指他,問範閒。
“他誰呀?”
藤梓荊張了張嘴,又閉上了,看向範閒。
範閒同費介介紹道。
“他是藤梓荊,是我護衛。”
費介哦了一聲把手放下了,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
“嘶~等會兒,藤梓荊?四處派去澹州刺殺你那個?他不是被你殺了嗎?”
藤梓荊聞言麵色有些尷尬。
範閒害了一聲。
“這事兒說來話長,回頭慢慢跟您解釋,總之他現在不是監察院的人了,隻是我護衛。”
費介瞥了藤梓荊一眼。
“信得過?”
範閒打包票。
“他是我朋友,絕對信得過!”
費介點點頭不再多言,看了眼藤梓荊。
“那就,一塊走吧。”
說罷率先抬腳離去,範閒緊隨其後,路過藤梓荊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著。”
藤梓荊在原地停頓了片刻,瞥了眼巷子裡躺著的那名暗衛後,帶著疑惑迅速跟了上去。
……
皇宮。
穿著一身官服的範建幾乎是小跑著跑進了禦書房,在禦榻前匆匆止住腳步,躬身拱手。
“陛下!”
側躺在禦榻上正在看書的慶帝,聞聲當即抬手示意他先彆急,先彆喊,先彆說話。
範建一臉焦急,但還是憋住了。
慶帝偏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問道。
“是來吵架的?”
範建雖然急,但還沒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臣,不敢!”
慶帝目光挪向手中書本,聲音依舊淡淡的。
“那就是為了範閒的事兒,想說什麼說吧。”
得到允許,範建頓時不忍了。
“北齊畢竟是敵國!出使這種事,何必非要他去?”
慶帝聞言笑了。
“換成彆人去,北齊就不是敵國了?正因為是出使才用他去,打仗也輪不到他啊。”
“……”
明知慶帝是在故意裝傻充愣,曲解他的意思,但一時間範建還真有些無言以對。
慶帝忽然把手裡書放下了,伸手從一旁的水果盤裡拿了一個橘子,剝著皮隨口說道。
“噢,對了,盧尚書告病還鄉,戶部尚書的位置…”
說著他看了眼範建。
“你來接任吧。”
範建聞言不但不喜,反而急道。
“我不是為升官而來的,如果能阻止範閒北上,我可以連侍郎都不做!”
慶帝將剝下來的橘子皮隨手丟到幾上,偏頭看向他,淡然問道。
“你想罔顧,朝廷的法度?”
範建這次學聰明了,對慶帝顧左右而言他的話直接裝作沒聽到,不然他的話是說不完了。
“萬一範閒…出了意外呢?”
慶帝掰著橘子瓣,輕聲道。
“年紀輕輕的,就應該多鍛煉,否則,怎能擔當大任!”
說罷將擺下來的一瓣橘子丟進了口中。
範建聞言一甩袖子,沉聲道。
“那就不要這,大任!”
慶帝都還沒來得及開嚼,被他這話驚的忍不住抬眼看向了他。
注視他片刻,慶帝的嘴巴緩緩動了起來,收回目光邊嚼邊從鼻腔擠出幾聲輕笑。
“哼,哼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