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著說完最後一句,範閒吐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撂下茶杯後,他右手捏著杯口轉動著,左手拄起下巴,歪著腦袋一臉鬱悶的開口道。
“你說,他這到底是啥意思啊?”
梅呈安靠在車廂上,支著左膝搭著胳膊,低著頭看著右手舉著的茶杯若有所思。
片刻之後,他搖了搖頭開口道。
“聽前麵那段本來我尋思著,可能是因為你成了詩神,陛下惜才,不過聽你聽完你後麵說的那段之後,我又感覺不是了。”
範閒聞言倒也沒有失望,老鄉又不是神仙什麼都知道,陛下這波騷操作彆說他看不懂,換誰誰都懵圈,正常。
“哎,你說他有話直說不就好了,非要當謎語人說一半留一半,純折磨人嘛這不是。”
梅呈安笑了笑。
“誒,你說有沒有可能,陛下和陳萍萍一樣跟你母親關係也很好,把你當晚輩了。”
範閒聞言愣了一下,想了一想他猛的坐直身子,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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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你彆說誒,要是這麼說的話,那倒還真的全都能說的通了,陛下要是跟我母親很好,那把我當成親近的晚輩也就不稀奇了。
嗯…在宮裡是君臣,在我娘的故居那就是親近的長輩和晚輩,同時因為這層關係,他不在乎任務反而在意我的安全也就合理了。”
範閒越說越興奮,說罷猛的一拍手。
“沒錯沒錯,一定是這樣!哈哈哈通了,全通了!還得是你啊老梅,太機智了!”
看著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的大拇指,梅呈安嘴角一抽,至於這麼激動嘛。
這種說法是能勉強解釋這兩條,但隻要他冷靜下來仔細想想,跟慶帝的言行其實還是有點對不上的,就比如,真是這樣慶帝就沒必…
“不過…如果真是這樣,那陛下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明白呢?這有什麼好隱瞞的?還有,他又為什麼要突然生氣呢,這有啥可生氣的?”
興奮過後,範閒回過勁兒又重新拄起下巴開始了新一輪的發愁。
“……”
行吧,冷靜的還真夠快的。
梅呈安想了想開口道。
“興許…是不好意思,覺得難為情?”
範閒怔了怔,放下手臂。
“怎麼講?”
梅呈安眼睛轉了轉。
“你想啊,他畢竟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皇帝嘛,孤家寡人,親情於他都是負累更彆…”
範閒秒懂,直接接過話茬。
“更彆說我這個故人之子了,嘖,也是,估計他也很少說這種表示親昵的話語,從他跟他倆兒子說話都親近不起來就可見一斑。
因為不習慣與人親昵,所以難為情,因為難為情所以他不好意思言明,再加上我當時不懂一直追問反問他,所以他惱羞成怒了。”
說著說著範閒突然又興奮了起來。
“這回是真正的全說通了,再無疑惑了,哇哢哢哢哢,痛快,這種感覺就是爽!”
梅呈安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又來了。
看了眼手裡的空茶杯,他伸手正要拎茶壺給自己續一杯茶,範閒突然搶先拎起來了。
“我來我來,你動腦力這麼辛苦,這麼點兒小事兒怎麼還能勞煩你親自動手呢。”
梅呈安哭笑不得的看了他一眼,無奈隻好把手收了回去,這麼點兒小事不值當掰扯。
眼看著茶水將滿,梅呈安用手指點了點桌麵示意可以了。
範閒及時收了茶壺,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後撂下茶壺,雙手端起杯子。
“來來來,我敬你一個。”
梅呈安瞥了一眼他的姿勢,翻了個白眼,單手提杯跟他碰了一下,沒好氣的說道。
“竟搞這些沒用的。”
範閒嘿嘿一笑。
“應該的應該的,這波你幫我解惑屬實幫大忙了,啥也不說了,都在酒,呸,都在茶裡,我乾了啊,你隨意。”
說罷將杯中茶一飲而儘,很是豪邁。
“……”
梅呈安看了看小小的茶杯裡那一小口茶,提起來放到嘴邊抿了抿,其實就沾了沾嘴唇。
就這麼點兒茶,想隨意還真不容易,都不敢喝,因為一不留神就容易給喝沒了。
放下茶杯,範閒扭身掀開車簾看了看。
“到哪兒了這是。”
梅呈安往外瞅了一眼,也放下茶杯扭身掀開車簾看了看。
目前使團已經過了城門前的開闊地,行進在一條窄道上,路麵還算平整,並不顛簸。
右側也就是範閒那邊,隔著路邊低矮植被的另一邊是一條不知名湖泊。
左側梅呈安這邊則是一處高坡,黃土牆上麵是茂密的樹林,林影叢叢,翠綠一片。
多看了幾眼養了養眼睛,梅呈安放下車簾收回了目光看向還在觀察窗外的範閒。
“剛走了還不到一個時辰,使團行進的也不快,頂多也就走了八九裡,沒多遠呢。”
範閒哦了一聲,又看了兩眼後方才放下車簾回正身子,拎起茶壺倒茶。
“來,我再敬你一個。”
梅呈安無語。
“由頭呢?”
“敬走了八九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