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這麼一個荒唐的理由,梅呈安還真就跟他乾了一杯,誒,就是玩兒。
酒桌上比這更離譜的由頭都有,這才哪兒到哪兒,心情好,什麼都是理由。
撂下茶杯沒一會兒,範閒又扭身掀開車簾觀察起了窗外。
梅呈安有些好奇了。
“你瞅啥呢?一杯茶的時間走不了多遠。”
“哦。”
範閒回身,倒茶,舉杯。
“來走一個。”
“……”
“理由。”
“敬走不了多遠。”
“……”
我說什麼你敬什麼是吧,還真是…夠顛!
我喜歡。
叮的一聲,二人再碰一杯,一飲而儘。
放下茶杯,範閒擦了擦嘴,嘖了一聲。
“差點兒零嘴兒,乾喝茶還是太乾了。”
梅呈安笑了笑,直接扭頭隔著車廂入口處的簾子朝外麵喊道。
“老王。”
兩輛馬車離得不遠,王啟年就坐在後麵那輛馬車的駕駛位上,自然聽的一清二楚。
“誒少爺,我在呢。”
“帶的那些蠶豆在馬車裡麵嗎?”
“在呢少爺。”
這次是紅薯應的聲,她就騎著馬行走在兩輛馬車之間的側麵。
“拿給我一包。”
“是!”
王啟年應聲後,直接扭身抬手從車廂開辟的窗口伸了進去,摸索了片刻拿出一個紙包,看了一眼上麵的標記後遞向一旁的紅薯。
片刻後,梅呈安掀開車簾從紅薯手裡接過了那個紙包,放到了桌上。
油紙包拆開的一瞬間,香噴噴的蠶豆味兒彌漫在整個車廂,勾的人垂涎欲滴。
範閒深吸了一口氣,眼睛亮晶晶的,伸手從紙包裡捏了一顆丟進口中,豎起大拇指。
“要不說還是你會享受啊,喲嗬,還是牛肉味兒的,用牛油炒的?真香啊。”
梅呈安笑了笑,也捏著蠶豆吃了起來,這蠶豆是臨行前黃瓜特意炒的,準備了很多包。
不但是牛肉味兒還是椒鹽口,是梅呈安的最愛,日常喝茶飲酒,這東西必不可少。
車廂裡兩人都安靜了,充斥的儘是咯嘣咯嘣嚼蠶豆的聲音和滋溜滋溜的飲茶聲。
如此過了好一會兒,範閒拍拍手,喝了口茶後撂下茶杯又又又一次看向了窗外。
梅呈安納悶的看他一眼,這老是外麵瞅瞅瞅到底是看啥呀,這廝舉止怎麼這麼奇怪呢。
不等他張口詢問,範閒忽然大喊了一聲。
“停車!原地休息。”
隨著他一聲令下,車隊很快便停了下來。
梅呈安有些不明所以。
“停車乾啥?你有事啊?”
範閒回過身看著他,咧嘴一笑。
“有,想尿尿。”
“……”
梅呈安翻了個白眼。
“懶驢上磨屎尿多,慢走不送。”
範閒卻不急著走。
“喝了這麼多茶,你不想上嗎?走走走,陪我一塊去吧。”
梅呈安無語。
“哥們兒你多大了,尿個尿都要人陪?”
範閒不以為意。
“那怎麼了,好哥們兒一塊尿尿那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一塊去唄。”
“神他媽天經地義!”
梅呈安服了這廝了,感受了一下一攤手。
“可我現在還沒尿意啊。”
範閒半起身,扶著茶幾。
“走吧走吧哎呀,尿意那玩意兒醞釀醞釀就有了,況且咱喝了那麼多茶,你這會兒不去呆會兒肯定也想去,一道解決了算了。”
“……”
這話說的倒還有幾分道理,梅呈安想了想聳了聳肩膀,準備起身。
“行唄,走吧那就。”
“這就對了嘛。”
範閒率先出了車廂下了馬車,梅呈安緊隨其後,左右看了看,範閒朝車隊後方一指。
“走,這邊。”
梅呈安看了一眼旁邊兒那片樹林,瞥了範閒一眼,沒說什麼跟了上去。
這廝奇奇怪怪的,近處不去非要去遠處,且看看這廝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二人剛走沒多久,王啟年下了馬車看著二人離去的方向,眼睛滴溜溜一轉,跟了上去。
兩人一路從隊伍最前方走到了隊尾,過了最後一輛輜重車,範閒腳步一拐正要進樹林。
王啟年這廝不知何時出現在二人身後一把拉住了梅呈安,範閒察覺到便停下了腳步。
梅呈安懵圈的看著他。
“乾嘛呀老王。”
王啟年看了一眼範閒,睜著大眼,語氣有些緊張兮兮的。
“少爺,你跟小範大人這是要…去哪兒啊?”
不等梅呈安應聲,範閒率先開口。
“這個你不必知曉,沒你事兒啊老王。”
王啟年一聽更緊張了,緊緊抓著梅呈安手臂眼巴巴的看著他。
“那那那,我跟著少爺。”
範閒嘿了一聲,一瞪眼還想說什麼。
梅呈安朝他擺擺手,上下打量一番王啟年。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們倆就是去上個茅廁,你跟著乾嘛呀?彆拽著我了,鬆手。”
王啟年一聽抓的更緊了,當即說道。
“那我也上茅廁。”
“……”
本來就是撒個尿而已,老王想跟著其實也沒所謂,但王啟年和範閒這倆反應都不太對勁,想了想梅呈安還是把嘴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