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樣高不成低不就的單著,單著單著就單了一輩子。
宋芸走到了屋子門口,一眼就看見被彭明珠和彭媽媽兩人一左一右扶起來的彭明誠。
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臉龐,但宋芸一眼就認出來。
是他,就是他。
等母女倆將彭明誠扶上床躺好,宋芸迅速調整好情緒,微笑著朝彭媽媽說,“出什麼事了嗎?我是醫生,需要我幫忙嗎?”
彭媽媽一聽這話,眼裡迸發出驚喜之色,隨即又看向宋芸的軍裝,麵露狐疑。
宋芸笑著解釋,“我以前是軍醫。”
彭媽媽恍然,“原來是這樣,那,那你會治斷腿嗎?我兒子前幾天去采藥時摔斷了腿,醫院那邊讓先交二十塊的住院治療費,我們實在拿不出來。”說著眼睛就紅了。
宋芸看向彭家誠。
彭明誠也在看她,儘管他眉頭緊皺,額上全是汗水,顯然在忍受劇烈的疼痛,但還是用探究的目光凝視著眼前的女同誌。
他活到二十歲,還從沒遇到過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眼前這個女軍醫,她圖什麼?
宋芸還真不圖他什麼,他現在有什麼可以讓她圖的。
“我會正骨,讓我看看吧,不費事的。”宋芸笑著說。
彭媽媽一臉驚喜,“真的嗎?那真是太感謝了,真的太謝謝了。”
宋芸擺手,“不用,相遇是緣分。更說了,正個骨,對我來說是舉手之事。”
說完她走到床邊,朝彭明誠說,“會有點疼,你忍一忍。”
彭明誠點了點頭,沒說話。
宋芸先摸骨,確定骨頭斷裂錯位的情況。
拆開彭明誠自己做的固定板,摸骨後發現骨頭確實有錯位的情況,難怪後來恢複成那樣。
“拿塊毛巾給他咬著。”宋芸朝彭明珠說。
彭明珠趕緊拿了毛巾過來,讓彭明誠咬住。
正骨的過程自然是極其痛苦的,但很短暫,宋芸的速度很快。
“好了。”正完骨,彭明誠還在喘著粗氣,宋芸三下五除二將拆下的夾板又給固定了回去,自然比彭明誠做的固定要好很多。
她商城裡有接骨繃帶,那東西效果太好,她不敢拿出來隨便給人用。
“我建議去衛生院上石膏,這樣更保險一點,不然隨便一個磕碰,都有可能會發生裂骨錯位的情況。隻是打石膏的話花不了多少錢,也不用住院,打完石膏就回來休養就行。”
彭媽媽連連點頭,“好好好,我們今天就去。”
宋芸有心想幫助他們,但直接給錢也不太好,畢竟是萍水相逢,太過熱情也容易讓人生出誤會。
“我剛剛聽說你是去采藥受的傷?你是懂中醫藥嗎?”
彭明誠這會已經緩過勁來,他用咬過的毛巾抹了把臉,“我聽說收購站那邊收草藥,就到廢品收購站找了幾本醫書回來,其中就有教辨藥采藥炮製藥材的,我是跟著書上學的,采了藥炮製好送到收購站,換點口糧。”
彭媽媽說,“這幾年要不是明誠學了采藥,時不時能拿去收購站換點糧食,我們家怕是早就活不下去了。”
他們是從城裡搬回來的,戶口還在城裡,沒有資格和村民一起參與集體勞動,更沒資格跟村民們分集體糧食,城裡的工作他們也找不著,能把兩個孩子養到這到大,彭媽媽吃儘了苦頭,好在孩子大了,能給家裡分擔一些。
但也僅僅隻是溫飽,手裡很少有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