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
獵人因為長時間狩獵而有些混沌的腦子瞬間驚醒。
巨大的身影就像一堵牆一樣衝到了他的麵前。
獵人毫不懷疑,如果被對方撞上,自己真的會被壓扁。
他屈膝用力,身體就裝了彈簧一樣彈了起來,寬大的風衣在空中獵獵作響。
而他手中的鋸肉刀高高舉起,隻等落地就給下方的外鄉人重重一擊。
儘管,獵人自己也是一個外鄉人。
但顯然,他打錯了算盤。
他麵對的不是那些凶猛有餘而靈活不足的獸化居民,而是一個力量和敏捷兼具的四邊形戰士。
而且,還不隻有兩隻手。
一條黑影擊碎了風聲,抽飛了跳起來的獵人。
輕微的骨裂聲被清脆的抽打聲掩蓋,接著又是沉重的砸地聲響起。
“咳!”
獵人咳出一口濃稠的血液,原本猩紅的目光有些渙散。
劉正收回觸手,朝著倒地不起的獵人走去。
“小心他給自己注射血液!”
安科出聲提醒道。
“嗯?”
他看向獵人,對方的右手不知何時取出了一個裝滿血漿的注射器,隱蔽地紮向自己的大腿。
這個距離,如果他扔出屠刀,可以直接將獵人的大腿整個切下來。
然而,劉正卻沒有做出任何動作,而是眼睜睜地看著獵人將針頭紮進了自己的體內。
獵人也沒有注意到劉正的異常,求生的本能和對血液的渴求驅使著他按下了活塞。
濃稠的血漿被快速注入了他的體內,並飛速被他原本的血液接納和吸收。
渙散的目光瞬間凝聚,獵人扔掉已經空掉的注射器,一個翻身站了起來。
他看向劉正,眼神裡是滿滿的戰意。
“你很強。”
他陳述著事實。
“但越是這樣,我越不能放任你在街道上閒逛。如果你這樣的人變成野獸,無數的獵人將死在伱的手上。”
獵人嚴肅地說道。
比起剛剛有些神經質的樣子,此刻的他看上去倒是正常了許多。
“那什麼,有沒有一種可能,隻要不像你們一樣往身體亂輸血,就不會獸化呢?”
劉正虛著眼說道。
“你是說,獸化病和血療有關?”
獵人愣了一下。
“不然呢,難道是靠空氣傳播嗎?如果是這樣,那這個城市早就沒有正常人了吧?”
“而且你們難道沒有做過統計?我猜獸化的居民絕大多數都是成年人吧?”
他撇了撇嘴說道。
靠血療掌握權力的教會,靠血液治療傷勢的獵人,從強大野獸身體裡提取出來的血之寶石,怎麼看真相都很明顯了吧?
“不,血療是神聖之血的恩賜,是讓人類遠離疾病和痛苦的堂堂正道。我不允許你這麼詆毀它!”
獵人神情激動地說道。
“那這麼好的東西,教會自己的人有沒有享受呢?”
劉正問道。
“當然,我親眼看見教會的神職人員接受血療。”
獵人毫不猶豫地說道。
“呃,那看來亞特的麻煩比想象的還大啊。”
他無語道。
就像很多販賣癮品的幫派管理層自己不會吸食癮品一樣,他原本還以為教會的人自己也不會接受血療。
現在看來,亞特從上層到底層,全都是血療的受害者。
如果隻是普通居民和獵人接受血療,那至少上層秩序還可以維持。
但如果教會的人也開始獸化,那這座城市離徹底崩潰也不遠了。
聽酒館老板的意思,之前也發生過類似的大規模獸化事件,而結果應該是教會讓獵人燒毀了整個舊亞特。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一旦教會發現無法控製局勢,估計又會故技重施。
看來他的行動要加速了。
萬一新亞特又被燒了,他缺的那些物資誰來給他補啊。
劉正放火有經驗,滅火可就不擅長了。
“三文魚。”
他一邊大喊,一邊舉起了屠刀。
獵人立刻警惕起來,做好了防禦的姿態。
然而,劉正隻是舉著屠刀,並沒有進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