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宗”推拿館內,老板林正宗正一臉憂愁。
最近生意不景氣,每天的客流量還不到以前的一半,而且都不願意做拔罐、刮痧這些小項。
再這樣下去,彆說做大做強,連房貸和工資都要開不出來了。
“師父,馬哥說它有事,今天不來了。”
徒弟英虎過來說道。
“正宗”推拿館采取的是師徒製,所有的推拿師都是林正宗的徒弟。
而英虎則是他的大徒弟,也是他最喜歡的徒弟。
為了更好的為客人服務,英虎會定期拔掉自己的爪子,這份狠勁連見多時光的林正宗也為之動容。
也因此,林正宗把聯絡客戶這一塊兒的工作交給了它,也是為它以後接手推拿館做準備,而馬哥就是推拿館的常客之一。
“又不來了。”
林正宗歎了口氣。
現在店裡的生意就靠這些熟客維持,而熟客如果經常不來,遲早也要變成生客的。
“師父,我們要不去打打廣告吧?”
英虎提議道。
“打什麼廣告?電視、電台的廣告費我們付不起,出去發傳單沒人手,去大街上貼廣告會被環衛司逮,廣個屁!”
林正宗帶著火氣說道。
英虎伸爪抹掉了臉上的口水,對他的態度不以為意。
它是林正宗從養殖場裡買來的,公民身份也是掛在林正宗的戶口本上。
兩人名為師徒,實際上和父子也沒什麼區彆。
“總得想想辦法吧,不行我等閉館了再去發傳單。”
英虎說道。
推拿館已經基本確定是由它來繼承了,不管是出於利益還是感情,義務加點班都沒什麼。
“等閉館都深夜了,你敢去我都不敢讓你去。”
林正宗沒好氣地說道。
深夜在大都會的街頭閒逛,就是那些幫派分子都要小心翼翼。
“那要不,去找嘎嘎爽浴場那邊幫幫忙?”
英虎問道。
嘎嘎爽浴場的老板和林正宗的父親有幾分交情,當初開業的時候缺人還找林正宗借過人。
林正宗也比較仗義,親自帶著英虎和幾個徒弟去支應了幾天。
這份情,嘎嘎爽浴場是要領的。
“嗯”
林正宗有些心動,又有些猶豫。
在大都會,人情是個很珍貴的東西。
人人都不想欠人情,人人都想用最小的成本還人情。
他去找嘎嘎爽浴場幫忙,對方肯定會幫。
但幫完了,人情也就還完了。
現在推拿館還沒到開不下去的時候,等真遇到了閉館危機,可就少了一張底牌可以用了。
“那你.”
林正宗臉色變幻,剛要開口,就聽見前台喊了起來。
“歡迎光臨。”
“是新客!”
林正宗和英虎臉色一喜。
如果是熟客,前台一定會加上稱呼。
“走走,去接待一下。”
林正宗說道。
如果是以前,肯定不用這麼鄭重。
但現在生意不好,有新客肯定要儘可能地留住。
自己這個老板親自接待,對麵再怎麼樣也得做個頭療再走吧?
林正宗和英虎滿臉笑容地來到前廳,看清來人時瞬間僵在了原地。
身為大都會的公民,他們又怎麼會不認識對方身上的血腥餐廳外賣員製服。
對於很多人來說,這身黃色的馬甲比治安司的黑皮還可怕。
“師父,你先走,我來接待這兩位。”
英虎眼中閃過了一絲畏懼、一絲狠辣,但最後還是化作了一絲決絕。
從養殖場出來的“人”,如果不變成徹頭徹尾的禽獸,就會比大都會的人更像人。
“好。要是你死了,我會給你選一塊最好的墓地。”
林正宗麵色掙紮一番後說道。
“兩位不用緊張,我們不是來送外賣的。”
劉正有些無奈地安撫道。
每當這種時候他就不由得感歎,血腥餐廳的惡名有點過於昭彰了。
身為這種單位的員工,屬實有點羞恥,又莫名有點爽。
“咳咳,讓兩位先生見笑了。兩位要做點什麼項目?本店主營推拿正骨,針灸、艾灸、拔罐、刮痧也有口皆碑。”
林正宗鬆了口氣,有些尷尬地上前說道。
“我們是來談事情的,哪位是老板?”
劉正問道。
“嗯我是。不知道兩位要找鄙人談什麼事情?”
林正宗本來想指英虎,但最終還是承認了是自己。
好歹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坑一回算是正常操作,坑兩回就有點過意不去了。
“老板怎麼稱呼?”
“鄙人姓林,兩位叫我小林就好了。”
林正宗的態度擺得很低。
就算不是來送外賣的,血腥餐廳也不是他們能招惹得起的存在。
尤其是最近,他從相熟的商戶那裡聽說了血腥餐廳新來的外賣員喜歡炸街的傳聞。
“林老板不用這麼緊張,我們此番上門並無惡意,談的也是好事情。”
劉正微笑著說道。
然而,他咧開的口器裡反光的利齒,卻讓林老板更加心驚膽戰。
“林老板知道嘎嘎爽浴場嗎?”
見這個樣子沒有辦法好好溝通,劉正隻好先拋出了話題。
“這個.聽說過一些。”
林正宗謹慎地回道。
“我們從紅豬那裡聽說了關於嘎嘎爽浴場的事情,它說當初嘎嘎爽浴場找您的推拿館借過人,如果想和嘎嘎爽浴場搭上茬,由您當中間人最合適。所以,我們就冒昧登門了。”
他說道。
“哦,原來是紅豬先生介紹來的。”
林正宗緊繃的神經鬆弛了一點。
紅豬當初也算是“正宗”推拿館的常客,因為外貌很有特點,出手又大方,所以即便很久沒來了,林正宗也還記得它。
“紅豬先生可是有年頭沒來了啊。”
“它已經死了很多年了。”
劉正回道。
“啊這,是葬在公墓了嗎?”
林正宗問道。
“是的。”
“不知道紅豬先生墓碑號是多少,當年它照顧了小店不少生意,就算不能參加它的葬禮,也該拜祭一下才是。”
林正宗半試探半認真地說道。
“我勸您還是彆去了,它現在腦子不太清醒,我和我大佬都被它狠揍了一頓。”
他指著牛馬臉上的淤青說道。
至於他自己,表麵的傷勢已經全部愈合了。
“放屁,是你被狠揍了一頓,我和它那是有來有回,我略占上風。”
牛馬反駁道。
“是是是,大佬威武。林老板,不如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詳談?”
劉正敷衍地安撫了一句,然後對林正宗說道。
“啊,好的好的,那就去我辦公室吧。兩位請”
林正宗連忙說道,然後帶頭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