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多少有點大可不必了。”
劉正表示婉拒。
當蛐蛐還不如當死者,至少牛馬還會給他選塊好墓地。
或者乾脆埋法國梧桐底下,和娜塔莎他們做個伴。
彆人不好說,之前牛馬、尼羅河醫生、土豆姐妹他們應該是會來給他掃墓的。
“又不是讓你一直當蛐蛐,隻要你不斷地贏,以其他蛐蛐為食糧,早晚也能進化成人形。”
老頭說道。
“您老不會就是這麼變成人形的吧?”
劉正虛著眼問道。
“沒錯。其實我生下來就能變成人形,但家族規律,想要傳承絕學,就必須要走過成為蛐蛐王這一遭。”
“當年,我也是在這鬥盆裡生死搏殺,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老頭指著陶盆,回憶往昔崢嶸歲月。
“厲害厲害。”
生死搏殺,進化成人,最後也就是在桑拿房裡當個服務員,這性價比可不高啊。
劉正的臉上露出一絲微妙的表情。
當然了,這種煞風景的話他肯定不會說出來的。
其實轉念一想,他每天打死打活,機關算儘,和一群站在大都會金字塔頂層的大人物鬥智鬥勇,明麵上也不過是個外賣員而已。
要說生活和工作體驗,可能還不如這個桑拿房的服務員。
瑪德,這破活真是一天也乾不下去了。
“不容易啊。”
劉正長歎一口氣。
本來想嘲諷人家,結果破防的竟是他自己。
“不管是城裡城外,活著哪兒有容易的。咱們當爺們兒,不管多大的難處,都得扛起來。就算是天塌下來了,膝蓋也不能彎。”
老頭教訓道。
“您老說的是,請開始吧。”
劉正做了個請的手勢。
“真不想給我當女婿?不入贅也行。”
老頭有些不甘心。
“您老都說了,當爺們兒就得有擔當。我身上的難處太多了,還是不讓你們幫忙抗了。”
他慫了慫肩道。
“好小子,有骨氣。這樣吧,不當女婿,認我當乾爹也行,不用改姓。到時候你多生幾個孩子,勻一個給我當孫子就行了。”
老頭鍥而不舍。
“來日方長,日後再說。咱們還是先辦正事吧。”
劉正敷衍道。
“什麼正常,傳承絕學才是正事。要幾檔?”
老頭嘴上這麼說,但還是進入了正題。
“您老覺得我應該要幾檔?”
趁著老頭對他印象不錯,劉正不要臉地問道。
“幾檔都一樣,反正你想過關,都得往上加。”
老頭瞥了他一眼。
“那我就先來個一檔吧。”
他從善如流。
“滑頭小鬼。準備好,要來了。”
老頭把手伸到陶盆裡,一根手指變成了蛐蛐的模樣,而且看樣子就是剛剛那隻紅頭蛐蛐。
“這是你第一次表演,賣力一點。”
老頭說道。
“唧唧!”
紅頭蛐蛐以高亢的叫聲回應。
然後,它伸前肢,拔下了自己的大牙。
“啊?”
就在劉正有些不解的時候,紅頭蛐蛐昂首挺胸,像舉錘一樣高舉大牙。
然後,用力砸下。
“咚!”
明明是陶盆,被大牙砸中之後竟發出大鼓的聲音。
而近在咫尺的劉正也感受到了音波的衝擊,渾身的皮肉都抖動了一下。
“唧!”
紅頭蛐蛐興奮地叫了一聲。
“不要得意忘形,接著奏樂。”
老頭沉聲道。
“唧”
紅頭蛐蛐沉悶地叫了一聲,但看著手中的大牙,立刻又興奮了起來。
“咚!咚咚咚!咚咚!”
鼓聲快速而富有節奏感的循環著,即使劉正不懂鼓樂,也能聽出其中的振奮之意。
樂發乎於情,這首鼓樂大概就是紅頭蛐蛐戰勝敵人之後的即興之作。
而劉正的身體也在這鼓樂之中興奮了起來。
心臟劇烈地跳動著,不斷地將血液泵發到血管之中。
而血管也不斷地震顫著,加速著這種循環。
麻癢的感覺如同潮水般湧來,讓他忍不住撓了撓自己的脖子。
然而,這種時候就體現出觸手的劣勢了。
無論如何,軟體在撓癢癢的性能上都是不可能和指甲這種硬物相比的。
劉正撓了幾下,麻養不但沒有減輕,甚至愈演愈烈。
無奈之下,他隻能用觸手抽打起自己。
“啪!”
隻是一下,劉正的胸口皮肉就綻開了。
“嗯?”
他愣了一下。
就算他再怎麼能恢複,也沒有自虐的愛好。
剛剛那一下抽打的力量,就和正常人彈自己一下的力量差不多。
誰聽說過彈自己一下能把自己彈出血的?
劉正又試探著抽打了自己一下,稍稍減輕了一點幾道。
“啪!”
又是一道傷口。
他確定了,自己的皮肉變得鬆弛而脆弱了。
想來,應該也是鼓樂的作用。
如果挑戰者抵擋不了又不肯退出,他大概就會把自己活活抽死。
當然,在劉正身上並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這點小傷口,隻是幾個呼吸的功夫,血就止住了。
隻是,這樣下去雖然可以堅持到天荒地老,但不能過關也沒什麼意義。
而且,這種麻養的感覺也並不好受,他甚至寧願對方砍他一刀。
“我要是把它熬死了,是不是就算過關了?”
劉正試探著問道。
“那我會繼續放蛐蛐,有本事你就把它們全都熬死,最後我再親自上。”
老頭麵無表情地說道。
“啊哈哈。那還是不麻煩您老人家了。上二檔吧。”
他打了個哈哈。
“哼。年紀輕輕的,儘想著耍滑頭。”
老頭瞪了他一眼,又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隻紫頭蛐蛐伸展肢體,然後也拔下了自己的大牙,和紅頭蛐蛐一起敲打陶盆。
比起紅頭蛐蛐,紫頭蛐蛐明顯沉穩許多,節奏也更加的舒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