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六樓,這次動作快一點,彆一坐又是半個小時,你當坐馬桶呢。”
進入電梯前,十三幺對劉正說道。
他叮囑完之後,便自顧自地進了狂笑老人的電梯。
“洋子姐姐,你現在去哪兒?”
劉正問醒來的幺雞。
“當然是回侍奉部了。”
幺雞回道。
“那你會被派來侍奉那兩位貴客嗎?”
“不知道。”
幺雞搖了搖頭。
她說到底也隻是普通員工,平時大家讓著她,但這種要命的時候就讓不得了。
“如果伱要來的話,就爭取來侍奉大川流閣下吧。”
劉正說道。
“你是要和我同生共死嗎?”
幺雞瞥了他一眼。
“洋子姐姐這麼說就有點曖昧了,我不是那種隨便的男人。同生可以,共死是不可能的。我最多幫你把遺書送出去。”
劉正正色道。
“嘁,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幺雞啐了他一口。
“我也覺得。那誰的事情,還要洋子姐姐多費心了。”
劉正抱拳道。
“等撐過這一回再說吧。我都自身難保了,哪兒來的功夫操心彆人的事情。”
幺雞卻沒有直接答應。
“理解。對了,如果小萬被選中,也麻煩洋子姐姐讓她來大川流這裡。”
他想起來說道。
“你就那麼有自信能護住我們兩個?”
幺雞狐疑地看著他。
要是劉正有這種本事,那還用潛伏進來嗎?直接上門找湯姥姥要人不就得了。
“不是能不能的問題,是會不會的問題。”
劉正平靜地回答道。
這個浴場裡,大概也隻有他有動力救她們兩個了。
“你為什麼要保護我?就因為要利用我救睛子嗎?”
幺雞不依不饒地問道。
“這當然是最重要的原因。”
劉正乾脆承認。
“不那麼重要的原因呢?”
“不那麼重要的原因嘛,這個世界實在是太肮臟了,臟到我每呼吸一口氣就感覺肺裡塞滿了狗屎。”
“多一個像洋子姐姐你這樣的好人,空氣也能清新一點。”
他歎了口氣說道。
劉正真的很累了。
進入副本的這幾天,他消耗的心力比他過去二十多年加在一起還多,幾乎是每一句話語都要斟酌,每一個動作都要仔細。
就連爆種拚命的時候,腦子裡也要繃緊那根理性的弦。
前一秒還在打生打死的敵人,下一秒劉正就要和對方勾肩搭背。
哪怕對方看他一眼就能把他看死,他也要和對方深情對視,甚至還要在氣勢上壓製住對方。
他沒有看過《演員的自我修養》,能有這樣的表現,全靠天賦和求生本能。
但撐到現在,劉正感覺自己也快瘋了,或者其實他已經瘋了。
所以,這些能作為錨點支撐他自我認知的善意,顯得如此的難能可貴。
“.救出睛子之後,你還會留在浴場工作嗎?”
沉默片刻後,幺雞問道。
“應該不會。”
就算劉正沒有暴露身份,他也不可能在浴場街久留。
他的一天假期,剩餘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說起來,劉正還不知道長時間在外麵滯留有沒有懲罰。
當然,他也不想知道。
“是嗎?”
幺雞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再度陷入了沉默。
“叮!”
過了幾秒後,電梯提示音響起。
“那什麼,洋子姐姐,我的電梯到了,先走一步。”
劉正看著打開的電梯門,打了個招呼,然後走進了電梯。
“好。”
幺雞點了點頭。
“姐姐,這會是個好男人嗎?”
看著緩緩關閉的電梯門,她自言自語道。
——
“閣下可知道,大川流閣下和昆古那來了。”
一見到劉正,武士一發就說道。
“昆古那你怎麼不叫閣下?”
他的關注點與眾不同。
“一個縱欲害生的邪神,有什麼資格被稱作閣下?”
武士一發不屑地說道。
“你還挺有原則。”
劉正挑了挑眉頭。
“我天道音殺流的門人,即便不能行俠仗義,替天行道,也絕不做傷天害理,殘虐生靈之事。”
“違者,眾門人共殺之。”
武士一發擲地有聲地說道。
“冒昧地問一下,你們天道音殺流不算你的話,還有幾個門人?”
他施施然問道。
“我天道音殺流曆史悠久,巔峰時曾有門人過百.”
“我問的是現在,你們還有幾個門人?”
劉正打斷了武士一發的話。
“幾百年來,我天道音殺流出了無數劍豪任俠,在大都會闖出了偌大名聲.”
“輝煌時刻誰都有,彆拿一刻當永久。我就問你現在天道音殺流還有幾個門人?”
他鍥而不舍地問道。
“.沒有人了。”
沉默片刻後,武士一發麵露苦澀地說道。
“猜也是。你們這個天道音殺流應該不是大都會本地人創建的吧?”
劉正問道。
“閣下怎麼知道的?我們天道音殺流的祖師爺確實是從境外遷入的。”
武士一發驚訝道。
“這不很明顯嗎?就你們這個門派宗旨,你們祖師爺要是本地人,應該都活不到創派的時候。”
“倒不如說,你們居然還能有上百個門人,已經是個奇跡了。”
他撇了撇嘴道。
在大都會,想當個好人那就隻能獨善其身。
開門立派還想達濟天下,那和去黴菌營地挖石油有什麼區彆?
“唉,其實是那一代的免許皆傳救了一個村子,所以幸存的村民都加入了我們門派。”
武士一發歎了口氣道。
免許皆傳是指門人得到了門派的認可,可以獨立門戶自招弟子並傳授門派技藝。
通常來說,每一個門派的免許皆傳都是那一代最強的門人。
“難怪。”
劉正點了點頭。
“到了在下父親那一代,已經招收不到彆的弟子,隻能變成父子相傳了。”
都說到這份上了,武士一發索性全都交代了。
“大勢所趨,這不是你們的問題。”
他安穩道。
要說的話,天道音殺流的劍術本身是很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