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多少次看天空中的那輪血月,劉正都感到一絲戰栗。
亞特的血月之中就隱藏著月魔這樣的上位者,大都會的血月之中又隱藏著怎樣的恐怖?
幸好,不論認知之外存在什麼樣的不可名狀,最高議長和他的市政廳都會以最冷酷的理性和最嚴厲的規則保護著大都會的居民。
就像是一個手持皮鞭的老古板神父和他美麗而柔弱的修女們。
“彆老盯著月亮看,除非你想被關到精神病院裡去。”
尼羅河醫生告誡道。
“大都會還有精神病院呢?”
劉正驚奇地問道。
以大都會居民們的精神狀態,它們的精神病應該約等於理性值歸零了吧?
“有倒是有,不過比起精神病院更像是收容所。”
尼羅河醫生說道。
“收容啥?”
“那些瘋子唄,有信神信瘋的,有吃東西吃瘋的,有研究東西研究瘋的,反正原因千奇八怪,症狀百齊放。”
尼羅河醫生聳了聳肩道。
“豁,醫生你這文化造旨不低啊。”
他肅然起敬。
“我可是拉神的祭司、學者、醫生,還是典籍的收藏者、曆史的記錄者、異域文化的傳播者.”
“停停,我耳朵裡裝不下這麼多人。”
劉正打斷了尼羅河醫生。
“哼,沒禮貌的短生種。”
尼羅河醫生白了他一眼。
“說的好像你以前不是一樣。彆偏題,接著說精神病院的事。”
劉正回了個白眼。
“今天我心情好不跟你見識。要換做以前,我直接把你丟進石棺裡喂聖甲蟲。”
尼羅河醫生威脅道。
“嘁,一點創意也沒有。”
“管用就行了。你還想知道什麼?”
尼羅河醫生問道。
“以市政廳的做事風格來說,對那些瘋子應該不會講什麼人性化政策吧?”
公墓、下水道、垃圾處理廠,還有那些他不知道的隱秘設施,總是適合這些瘋子的去處。
“正常來說當然是不講的,都不用市政廳動手,它們的家人、老板什麼的自己就處理掉了。”
“但不管在哪兒,總有那麼一些護犢子的權貴,寧願讓它們像囚犯一樣被看管起來,也不願意把它們人道毀滅。”
“精神病院就是為了這些權貴準備的。”
尼羅河醫生說道。
“那這個精神病院開在哪裡的?”
“理論上來說在醫院裡麵,但實際上應該在一個很偏僻的地方。”
尼羅河醫生回道。
“醫生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他狐疑道。
“我曾經受邀去給裡麵的一個病人看過病。”
尼羅河醫生淡淡地說道。
“哇,這麼牛逼。是精神病院的人邀請你去的嗎?”
劉正讚歎道。
“當然是家屬啊。精神病院的人邀請我,我還不敢去呢。”
尼羅河醫生翻了個白眼。
“什麼家屬這麼牛逼,還能讓外麵的醫生進去看病?”
都屬於醫院的一部分了,看管應該還是很嚴密的吧?
“本來就是為了權貴特設的機構了,有點特權中的特權也很正常了。”
尼羅河醫生一副你在大驚小怪什麼的表情。
“那你那次應該賺了不少吧?”
他好奇道。
“錢倒是沒賺多少。不過,得到了一個診所。”
尼羅河醫生搖了搖頭道。
“原來你那個診所是這麼得來的。”
“不然你以為我一個前食材,憑什麼能拿到許可?”
尼羅河醫生冷笑道。
“精神病院都治不好的病人,你居然能治好?”
“拉神保佑,正好碰上了個對症的。”
尼羅河醫生做了個祈禱的姿勢。
“什麼症?”
劉正問道。
“黑暗恐懼症。”
“這個還用治嗎?這麼有錢,直接全天開無影燈不就好了?”
他奇怪地問道。
無影燈就是手術台上方那種有很多個燈筒的大燈,長得跟蜂窩煤似的。
“無影燈又不是真的無影,隻是減淡了本影,讓影子看上去不明顯而已。”
如果仔細觀察燈光下的影子,就會發現影子中部特彆黑暗,四周則稍淺。
影子中部特彆黑暗的部分就是本影,四周灰暗的部分則是半影。
“而且,就算是真的沒有影子,那個病人也好不了。”
如果這麼簡單,精神病院自己就把錢給賺了。
“那你怎麼治好的?”
劉正直接問道。
以兩人的關係說話就不用那麼注意了,不能說的直接說不能說就行了。
“我直接在他的眼睛裡種下了吾主拉神的光輝。”
尼羅河醫生說道。
隻要眼睛裡裝了太陽,那看什麼都是光。
“那你這真是下了血本了啊。”
上次他隻是被燒了一下,要不是有“血肉重生”就差點嗝屁兒了。
想要在眼睛這麼脆弱的地方種下拉的光輝,還要不傷害對方,難度肯定要高得多。
“全賴吾主的仁慈。”
雖然不能直接下場救自己的信徒,但能幫的時候拉還是願意幫一把的。
畢竟已經拉了,要是大都會裡連個信徒都沒有,那也太拉了。
“那那個精神病院的收費應該很貴吧?”
劉正問道。
“那當然,裡麵隨便一個病人一天的費,就足夠一個三口之家過一年的了。”
尼羅河醫生回道。
“那這麼看來,大都會的圈錢項目還真不少啊。”
他若有所思道。
醫院、公墓、血腥餐廳、精神病院、戶口稅、刮刮樂
從頂級權貴到非公民,主打一個無差彆無死角回籠貨幣。
以市政廳的強製力為基礎,硬生生在一個超凡世界製造出具有極強購買力的法定貨幣。
再以各種行政或非行政手段,將流通的法定貨幣回籠,避免惡性通貨膨脹。
劉正收回之前的話,那位最高議長就算不是人類,也肯定有一個以人類為主的智囊團。
“你小子拿話點我是吧?說吧,這個了多少錢?”
尼羅河醫生白了他一眼問道。
“你看你,我根本不是這個意思。當然,你既然問了,那就給個四十萬吧。”
劉正想了想說道。
雖然那三十萬是給紅豬的,但要沒有法國梧桐的棺材,守墓人肯定不會幫這個忙,所以記在尼羅河醫生身上也沒什麼問題。
“我給你五十萬。不過我身上沒帶那麼多,到時候你來診所拿。順便也把‘拉的恩寵’儀式給完成了。”
尼羅河醫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