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羅河醫生將右手貼在了拉之眼上,然後微微欠身。
“以德報德,以直報怨。隻要你們還是我的朋友,哪怕是整個大都會都要吃你們,我也會向他們舉刀。”
劉正豎起屠刀,映照月光如血。
“俺,俺也一樣。”
牛大吉連忙跟上。
“那我們呢?”
鍋口湯子插嘴道。
“你們也一樣。”
劉正回頭道。
“那我也對著傳承寶物發誓,極味組除非萬不得已,絕不使用拉之後裔當食材,也絕不食用用拉之一族做成的菜品。”
鍋口湯子舉起湯鍋說道。
“那極味組以後也將是拉之後裔的朋友。”
尼羅河醫生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後主動走到她麵前伸出了手。
“極味組必將珍惜這份友誼。”
鍋口湯子用力地回握。
“很好。”
劉正滿意點頭。
他遲早是要離開大都會的,隻要能讓幫助過他的人過得更好,那他這趟就不算白來。
送走了尼羅河醫生、牛大吉和極味組,劉正又回到了法國梧桐麵前。
法國梧桐看見他過來,直接閉上眼睛假寐。
“你有根樹根忘收了。”
劉正提醒道。
“嗯?”
法國梧桐睜開眼睛,連忙把漏掉的樹根收了回去。
“你又來乾什麼,強盜人類。錢我已經付清了,彆想再搶走我的藏品。”
它警惕地說道。
“我不要你的藏品。”
他搖頭道。
“我你更彆想。”
法國梧桐更警惕了。
“雖然不知道你們眼裡的人類XP到底有多狂野,但我對跨種族的戀愛沒有興趣,謝謝。嗯,至少現在沒有。”
劉正嚴謹地說道。
“那你想要什麼?”
“想要一聲謝謝。”
他說道。
“憑什麼?我給了錢的!”
法國梧桐叫了起來。
“我知道。我就想要一聲謝謝,這個不算交易。”
劉正點了點頭說道。
“我一巴掌就能把你拍成農家肥,你讓我跟你說謝謝?”
法國梧桐冷笑道。
“你是強者,有選擇做什麼的權力。我是弱者,但也有選擇說什麼的資格。”
他平靜地說道。
“我可以選擇進化成樹精,然後一巴掌拍死你。”
法國梧桐說著舉起了手臂。
“你可以試試。但我要提醒你,現在漁夫和火法師應該都在下麵。”
劉正說道。
“你敢威脅我?”
法國梧桐瞪大了木頭眼睛。
“是你先威脅我的。”
他不為所動道。
“就為了一個謝謝,你就要跟我翻臉?”
法國梧桐像看神經病一樣地看著他。
“隻要是智慧生靈,總有一些不理智的時候。就像你一樣,為了能得到自由,還不是選擇了一條近乎死路的進化路線。”
劉正說道。
想變成鳳凰,首先就得變成幾乎沒有自保能力的蛋。
就算孵化成功,也得偷渡邊境離開大都會。
就算成功離開了大都會,還有五德修行等著它。
沒有劉正的幫助,法國梧桐第一步就卡死了。
“但我還沒有選。”
法國梧桐反駁道。
“那你現在可以選了。”
“我要是謝謝你,能得到什麼?”
法國梧桐試探著問道。
“嗯其實我現在挺尿急的。”
“你有病吧,白癡人類。我現在有酒喝了,誰還要喝你的尿啊。”
法國梧桐罵道。
“那你就隻能什麼也得不到了。”
他聳了聳肩。
“哼。謝謝。行了吧?”
法國梧桐用比蚊子哼哼還小的聲音說道。
可惜劉正的耳朵連蚊子胎動的聲音都聽得見(誇張的修辭手法)。
“可以。這個送你當下酒菜,走了。”
他抓出一把小魚乾扔給了法國梧桐,然後瀟灑轉身。
“就這點,還不夠我塞牙縫的。白癡人類就是摳門。”
法國梧桐對著他的背影豎了個中指,然後把小魚乾全都塞進了嘴裡。
——
“我該回去了,這次出車的時間已經夠長了。”
回到餐廳,司機對劉正說道。
“好的。這次麻煩您了。”
他恭敬地說道。
“不麻煩,錢我也收了,表演我也看了,以後有這樣的好事儘管找我。”
司機笑容滿麵地說道。
他上次看到空襲是多久以前了?三十年?一百年?
“下次一定。”
目送著坦克消失,牛馬也從外賣通道裡走了出來。
“孔雀又點外賣了?”
劉正看著它裂開的牛角,目光一凝。
“沒有啊,你小子怎麼突然這麼問?”
牛馬莫名其妙地問道。
“那大佬你這是?”
他指向牛馬的牛角問道。
“哦,送了個獬豸的外賣,它說我的角沒它的好看。”
“這我能忍?馬上就跟它吵起來了。吵著吵著,它就說要和我鬥角,那我肯定不能慫啊,然後我們就鬥起來了。”
牛馬興致勃勃地說道。
“然後你就輸了?”
“那怎麼可能?它的角都被我頂劈叉了好嗎?”
牛馬嚷嚷道。
“厲害厲害,不愧是我大佬。”
劉正用觸手比了個大拇指。
“哼,這還用你說。拿來吧。”
牛馬抬起了蹄子。
“拿什麼?”
“裝什麼傻?辛苦費啊。要不是我在後麵頂著,你能在外麵風流快活?”
牛馬咬牙切齒地說道。
“誰風流快活了?那些享受的項目都是尼羅河醫生他們在做,我都是在受苦受難好嗎?”
他叫屈道。
“那我不管,你就說你今天是不是大賺特賺了吧?”
“小賺,小賺罷了。”
劉正嘿嘿一笑。
“那不就得了,給我分紅,快點,不然我回去了。”
牛馬威脅道。
“唉,給給給。”
劉正拿出了一疊錢遞給它。
法國梧桐還說他是強盜,牛馬才是真的強盜。
“不夠,再加。”
牛馬並不滿足。
劉正隻好又拿出了一疊錢。
“不夠,再加。”
“不夠,再加。”
加了三次錢以後,牛馬才滿意地收回了蹄子。
“早拿出來不就完事了,耽誤時間。走吧。”
一牛馬一人沐浴著月光,朝黑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