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跡,宰相像是明白了什麼,他顫抖著手接過來,急急忙忙打開,一目十行地掃過信中內容,
隨著視線下移,他的眼眶漸漸濕潤,淚水止不住滴落,模糊了信上字跡。
把信讀完之後,宰相用袖子擦了擦眼淚,而後起身朝左斯年躬身一禮,聲音中仍帶著哽咽地謝道,
“多謝王爺救了朗兒一命,還有下官,若是沒您提點,隻怕也會丟了性命,這份恩情,下官記下了。”
左斯年並未將他這句話放在心裡,隻擺手示意宰相坐下,他救人隻是不忍忠良枉死,並無挾恩圖報之意。
宰相這才又緩緩落座,待情緒稍稍平複之後才繼續之前的話題,
“想必攝政王定是早已知曉我府上的內鬼是誰,隻是,難不成您密信中所提及的、關乎國家存亡的大事,便是他不成?”
左斯年頷首,“是,也不全是。”
“這?”宰相的眉頭狠狠皺著,眼中透露出疑惑與不解,“請恕下官愚鈍?”
“宰相可曾查過趙蘇木其人的身世?”左斯年問。
宰相點頭,“這是自然,他與小女成婚之前,下官自是將他的籍貫、出身、經曆、有無婚配,甚至於父母兄弟都查了個一清二楚,並未發現什麼不妥之處。”
“那你定是知曉他是兗州人士,”見宰相點頭,左斯年朝後靠了靠,將手肘搭在了椅臂上,這才繼續道,
“他當初既阻攔你去見嚴朗分說明白那幾百萬兩白銀,便說明兗州堤壩偷工減料他也有一份。”
宰相隱隱覺出哪裡不對來了,剛想說些什麼,便聽到攝政王嗤笑了聲,
“兔子還知道不吃窩邊草呢,泥瓦匠也知道給自家房子修結實點,誰會可著自家霍霍。除非,這不是他認可的家鄉。”
說到這裡,左斯年的眸中透著幾分冷冽道,“而兗州西側隔著鬆嶺山脈……”
“是西夏。”宰相麵色凝重的接道,說到這裡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千挑萬選的女婿是大夏送來的奸細。
“那皇上?”宰相像是想到什麼,急忙問道。
左斯年神色無波無瀾,一字一句地評價道,“任人唯親,毫無城府,不堪大用,被趙蘇木耍的團團轉。”
他的聲音並不大,在宰相聽來卻如當頭棒喝般,腦子一片嗡鳴之聲,他一手撐著額頭,
“王爺為何不早些告訴下官,老夫也不至於辦出這種糊塗事來。”
左斯年輕勾了勾唇角,“宰相又何知本王不是在將計就計。”
宰相立時會意,“下官能做些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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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王府的馬車上,瑤光有些不解的問,“王爺,西夏秘藥防不勝防,咱們不派個人去護著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