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一片寂靜,窗戶上凝結著霜霧,空氣中彌漫著壓抑的味道,顧檀被關在屋裡頭,春雅院兒裡頭人被處置了不少,從外頭又撥了好些新奴才過來。
斬斷她的心腹,這是李乾給她的警告。
珠蓮跪在顧檀的腳邊,顧檀縮卷在軟塌上,看著其被折磨愈發的不像個人樣了,可實則除了不能隨意進出,顧檀的待遇與之前一樣,並無不同,隻是心裡頭的病,是過不去的。
在珠蓮的印象裡顧檀何時有過如此落寞?
“是我連累了你。”顧檀閉了閉眼睛。
話出,珠蓮便哽咽了,兩人擁著哭了許久了,眼腫的如核桃一般。
顧檀緩緩喘出一口氣來,彎腰要去拉地上的的珠蓮,卻是一個踉蹌,眼前一黑,差點栽倒。
自打被關進了屋裡頭,顧檀就沒進過食兒,這會兒沒一點精神。
“阿娘你怎麼了。”
稚嫩的童聲從外頭響起來,顧檀聽見猛的起身,撲倒門上,隔著門板,從細長狹窄的門縫兒裡往外頭看,瞧著女兒紅紅的小臉兒。
母子連心,顧檀一時無措,可也瞧見了邊兒上站著的張德生,心便如針紮了一樣。
“好孩子,阿娘無事,就是這幾日你要好好聽哥哥的話。”
“時候不早了,兩位哥兒姐兒去內院兒宜早不宜遲。”
對上了顧檀冷寂的視線,張德生將頭和腰垂的愈發的低了,主子再如何,他們做奴才也得擺清了自己的位置。
“望娘娘體諒,奴才也是奉命而為。”
張德生的態度十分恭敬,顧檀淡淡的看了看張德生,沒去搭話,轉頭,眼睛裡卻蓄滿了淚水。
外頭聲聲稚的童音,直喊著“娘!”
二姑娘哭得小聲,將臉貼在門上,瘦小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幼童尚小哪裡受得了同母親分開,何況在此之前兩人已經許久沒見了,顧檀咬牙,隨後吸口氣,手從門縫兒裡伸出去,輕輕的將孩子的淚水擦拭掉。
“去吧。”
顧檀斂下眉眼,回身兒後背抵著門,直到聽著外頭的腳步聲漸漸淡去,她瞬間跌坐在地上。
極大的屈辱感襲來,壓迫的她甚至有些喘不上氣了,可回想,她從來不後悔自己的所為,隻是覺得自己手軟了,她該狠一些,在李乾回來之前,就讓沈全懿死在她手裡。
這頭,張德生一刻不敢耽擱,側妃受罰,可是兩位小主子是太子骨血,絕怠慢不得一點。
張德生親自將兩個孩子送到左酈屋裡頭,左酈還在內堂拜觀音,屋裡頭香味重的嗆人。
玉蘭出來迎人,隻見原來屋裡頭侯著的丫鬟都被遣出去了,隻剩張德生和兩個孩子在。
等左酈拜完觀音出來,見兩個孩子,還心裡頭有些不敢相信,暗自腹誹看來李乾也能狠得下心。
“太子妃娘娘怕是要辛苦些了,太子爺吩咐今年過年兩位小主子也在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