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見麵兒沈全懿帶著帷帽,並不識其容色,此刻。
因著剛剛梳洗完,帶著水汽的頭發,柔順的垂落在她的胸前,一雙杏眼水汪汪的,似一灘秋水,嬌嫩白皙的肌膚,因著方才在爐邊烤火,染上兩抹微紅。
更顯嬌媚,偏又是一身兒白衣,像染了寒霜,於這清冷的月光下,似落入凡間的神女。
壺觴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不過掩飾的極好,瞬時遮掩過去了。
秋月追著過來,給沈全懿披上大氅,沈全懿下意識的裹緊,不知怎麼的又想起壺觴那太監的身份,語氣有些複雜,“進來吧。”
壺觴卻將頭垂的更低,語氣也更加恭敬了“奴才卑微之驅,不宜入內室。”
沈全懿低睨了一眼,看其身體似因天寒受冷而微微顫,卻又固執不肯進來。
“壺管事倒是懂規矩,好啊,我也不勉強。”沈全懿瞟了一眼,就將視線收回,“秋月將藥端進來。”
秋月小跑著出去,看著壺觴捧著茶盤的手凍得發白,有些不忍,但也隻是接過茶盤。
藥吃的多了,也就習慣了,之前還皺皺眉,如今也能麵不改色的將清涼辛辣的湯藥一飲而下。
沈全懿淡淡的斂下眉眼,將碗遞給秋月,“送回去吧。”
秋月俯身下去。
路過壺觴的身邊,見其仍維持著彎腰的動作。
真是固執。
秋月已經遠去。
“不嫌冷嗎?”沈全懿的聲音才落。
壺觴便且身進來,幾步到了沈全懿的身前,衝著她長長作揖,跪下磕頭“奴才伺候主子。”
說罷,沈全懿沒說話,隻平靜的看著他,壺觴起身,跪坐下,近距離的對上沈全懿那張絕豔的容顏,更是心動。
他的視線漸漸下滑,落在沈全懿的嘴邊,嫣紅的唇角沾上褐色的藥汁,壺觴微微俯身,手裡拿著帕子替她輕輕擦拭著。
擦完,又端過一碗清水,服侍沈全懿漱口,全程動作輕柔,細致。
沈全懿挑了挑眉,眼底掠過一絲玩味之意,看著壺觴比起女子都毫不遜色的昳麗的容貌,慢悠悠的笑道“壺管事這是做什麼,這些事兒您動了手,豈不是大材小用了。”
壺觴邊勾起一抹溫和的笑容“能為主子做事兒,是奴才的福分。”
“我算不得什麼主子。”沈全懿說的坦然,直直的對上壺觴的眼睛,嘴裡的話更重了“她們不清楚,我想你應該明白,我不過為人妾室,可受不得你的忠心,也用不起你。”
話挑的很明白了,沈全懿身子往後仰了仰,看麵前一副謹小慎微的壺觴,心裡腹誹,這樣的人太會裝,她沒信心駕馭的了。
壺觴的視線裡,忽然一隻纖細白嫩的手指探出來,隔空點在他的眉間,一時心癢癢的。
“壺管事看錯人了,還請另尋高明吧。”
聞言,壺觴一時無話,他濃密得的眼睫落下來,在燭火的籠罩下下,覆下一片陰影。
“壺觴從第一眼,就知道壺觴與主子是一行人,絕不會看錯。”
沈全懿微滯,忽然笑了起來“話說不了那麼絕對。”
壺觴抬頭,望著沈全懿,治豔的嘴角微微上揚,那張臉帶著魅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