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棠止不住看向他,就見秦鶴軒臉上還掛著淺笑,隻是笑不見眼底,儘量的讓自己露出平和的一麵,卻難掩眉宇間遮蓋不住的戾氣。
那是久經沙場自帶的殺氣,能夠鎮住手下的將領,也能震懾敵方的士兵。
“他剛才說,你今天晚上要去找他,是因為什麼事啊?”
祝棠摩挲了下手心,說道“實不相瞞,我後悔了。當年年少輕狂,真就以為喜歡一個人,就能長遠的在一起。
我和季逸風的分裂很簡單,他有了外室。我原以為我能對感情忠貞,實則,我和他也不過是一類人。
所以即便當時悲痛,也不過轉瞬即逝。裴衡很好,這幾年一直不曾成親,我想他心裡應該還是有我的,既如此,我為何不與他再續前緣?”
秦鶴軒撓了撓頭,說道“可是你也知道,裴家規矩森嚴,你以前確實不喜歡他們家的氣氛,又何必如此勉強自己?
你說季逸風有了外室,他一個沒有背景,靠著你才上位的人,都會有外室,難道你就不怕裴衡有外室嗎?”
祝棠察覺到了他語氣中的氣憤意味,有些疑惑,又耐心解釋道“可那又如何?正如你說的,季逸風是我拉上去的。
但裴衡不一樣,他有家世,有背景,即便他之後養些外室,隻要不威脅到我的地位,又能掀得起什麼風浪?
愛情和權勢裡,如果不能兩者兼得,總要擇其一。
我在季逸風那裡已經吃了感情的虧,嫁給裴衡,自然隻需要圖他的權勢就夠了。”
祝棠是真的把他當做自己的兄長一般對待,與他推心置腹,說了自己不曾與他人說過的秘密。
從小到大,她雖作為長公主,卻一直並不受重視,時常被人忽略。
以至於她大多時候有些沉默寡言,直到在一次宮宴上遇到了秦鶴軒。
他爬上樹摘了一捧桃子,用衣服兜著,從樹上一躍而下,落在了途徑此處的祝棠跟前,讓她嚇了一跳。
秦鶴軒連連道歉,拿了一顆最大的桃遞給她,說道“吃顆桃。”
祝棠雙手接過了桃子。
身後傳來巡查金吾衛的質問“什麼人在那?”
不等祝棠開口,秦鶴軒拉著祝棠就跑,說道“咱們千萬彆被抓住,要是讓我爹知道我亂跑,肯定要打斷我的腿。”
祝棠就這麼稀裡糊塗的跟著他跑,抵達了一處無人的院落,靠著牆大喘氣。
秦鶴軒側目看她,他抬手給她理了理跑亂的鬢發,頂著屋簷傾斜下的陽光,咧開嘴笑
“你是哪家的小姑娘?我之前怎麼沒見過你?長得真水靈,像個瓷娃娃。”
他捏了捏祝棠帶著嬰兒肥的臉,祝棠痛的眼淚都出來了,打開他的手。
秦鶴軒連忙道“哎呦,沒控製住力,下次我一定輕點。你怎麼不說話?不會是沒有家吧?那你就跟我回家,我當你哥哥。
我有妹妹,但她們和我不親,你這麼乖,肯定會和我親。”
祝棠也有兄長,但和兄長不親。
因為大皇兄並非皇後所出,而是父皇當年的白月光生的,生他的時候難產去世了,所以大皇兄一直體弱。
父皇對他關照有加,防止後宮爭寵的事波及大皇兄,恒大就為他獨自開辟了一道府邸,讓他靜養。
秦鶴軒話實在太密了,祝棠一直沒能插得上話,被秦鶴軒當成了啞巴,他以拳擊掌,說道“那就這麼說定了。”
祝棠真就跟著他去了秦家。
秦鶴軒沒敢讓家裡知道他撿回來一個妹妹,把她藏在自己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