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件事沒必要告訴聞淺。
她是個天真的小娘子,不問政事,不明白朝堂的彎彎繞繞。
如此純良之人,無需攪和進來。
薑娩掛起笑,說:“等一切塵埃落定了,我再原原本本給你講一遍。你現下最重要的,就是顧好腹中孩兒。”
聞淺輕撫著小腹,說:“如今一月有餘了,不知何時才會顯懷。”
“還早呢,再過幾月不僅顯懷,他還會在腹中踢你,你能看到他小腳劃過肚皮的形狀。”
聞淺捂著嘴笑:“娩姐姐這話,好似你曾有過身孕似的。”
她笑得單純,薑娩卻愣了神。
若是她與寧祉的孩兒還在,此時應當也五歲了。
前世之人若都還在,該會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薑娩。”
一聲呼喚傳來打斷她的愁思。
薑娩循聲望去,是蕭珩之,與李知景一同入內。
聞淺眼睛一亮,小跑著過去揚聲喚著:“夫君!”
李知景目光掃過薑娩,眼中複雜之色一閃而逝,隨即伸手穩穩接住聞淺:“當心點,彆摔著。”
蕭珩之站在一旁,微微挑眉:“數月未見,沒想到你二人如今感情甚篤。”
聞淺臉上一紅,低聲道:“王爺說笑了。”
她轉頭問李知景:“夫君怎的會與王爺一同過來?”
她記憶中,李知景和蕭珩之的關係,一向很差,往日還被他在薑府戲弄得落水失顏。
李知景溫聲回答:“方才回來路上看到王爺,便邀他入內一坐。”
薑娩站在一旁,目光淡淡掃過蕭珩之,既不行禮,也無半分驚訝之色。
蕭珩之緩步走近,看著她不說話。
薑娩垂下眼簾,輕聲道:“王爺不是說給我自由嗎?怎的又跟過來了?”
“給你自由不假,但你身處何處,我總要心裡有數。”
“心裡有數?我瞧著,倒更像是時時刻刻在監視。”
“本王是擔心你。”
“王爺不必把監視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
二人低語,從旁人視線看過去,倒像是在親密交談。
過了許久。
李知景緩緩開口道:“今日天色已晚,王爺可要留在府中用膳?”
蕭珩之轉頭笑道:“多謝世子好意,但今日府中有事,不便久留。”
他說著就拉著薑娩的手腕,力道不輕不重:“天色不早了,隨本王回去吧。”
薑娩微微一頓,抬眸看向李知景。
幾月不曾見,他的麵貌已經逐漸與前世相似。
逐漸褪去青澀,顯露出堅毅的輪廓。
她淡聲道:“知景,你我許久未見本應敘舊,但王爺既然發話,我也確實該回去了。”
李知景看著她,眼神複雜,卻壓抑得極好,臉上隻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二妹妹言重了,你我舊識,來日得空再聚也行。”
“舊識……”
薑娩聽著他這般疏離的稱呼,微微頷首,不再多言,轉身跟著蕭珩之往府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