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後來發生那麼多事,多半覺得她不太可靠。
這一向以利為先的人,自然不會再給她什麼好臉。
甚至更加冷淡。
薑娩坐在另一邊,不自討沒趣。
過了會兒,段知安扶著聞淺要往外走。
“太師這是要帶她去哪兒?”
“我轎內有暖爐,帶她過去。”
“這怎合適?太師縱是淺淺的舅舅,可旁人不知的,也難免會議論......”
薑娩話沒說完,就看著段知安已經帶著她下轎,甚至拿自己的大氅給她擋風。
果然,周遭將士無一不是詫異之色。
但段知安一個眼神掃過去,眾人就都將頭低下了。
隻有一人除外。
馬蹄噠噠聲,由遠及近。
李知景從馬上下來。
“見過太師。”
段知安點點頭,見他手裡拿著厚厚的毯子。
李知景問:“太師這是要帶下官夫人去往何處?”
聞淺看到他,輕喊一聲:“夫君......”
她鼻尖凍得通紅,小臉粉撲撲的,又可愛又可憐。
見到李知景後心裡那股依賴感又湧上來,伸手就要去牽他。
李知景也順勢把她拉到身邊,低頭問:“墨萍呢?她怎的不去拿些禦寒的東西過來?”
“她去了,但熱水燒得慢......還未回來,幸好舅舅過來一趟......”
李知景穿著冰涼的戎裝,她隻能握著他的手才有些溫暖。
李知景轉頭道:“多謝太師,淺淺還是交由我來照顧得好。”
“將軍不護聖駕,可是疏於值守?”段知安淡淡開口。
“下官已向皇上稟明,皇上知夫人有孕,特許我回來片刻。”
段知安輕嗯一聲,沒再說什麼。
待二人走回轎子時,他轉頭看著李知景一直拿在手裡的毯子,莫名生出些不悅。
若真心疼她,怎會將毯子拿在手裡,而不是立即給她披上?
他突然想起轎中另外一人。
像是恍然明白了什麼,一言不發地轉頭離開。
薑娩坐在轎內,看著李知景扶聞淺上軟榻。
她站在一旁說:“淺淺體弱,此番怕是會著涼,到昭明寺後還是請住持給開些草藥方子得好......哎,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啟程。”
“路麵清掃已過半,今日天黑前能趕到。”
李知景說完,將毯子遞給薑娩,隨口道:“披上吧,莫要著涼。”
薑娩頓了一下,伸手接過:“也好,我若病了也免不了給她過病氣。”
很快,墨萍帶著湯婆子回來,平南侯府也叫了下人送來厚絨毯。
悉心照料著,聞淺這才氣色漸漸好轉。
薑娩坐在床邊,不知怎的,想到了蕭珩之。
從前他好似也是這樣照顧自己,忙前忙後,怕她冷著凍著。
那時候他在替人照看鋪麵,一月下來可以得些銀錢。
但偶爾他也會帶著傷,說是有鋪子在新裝,不小心碰上了。
她有時會問他疼不疼,冷不冷。
可也隻是問問,隻要他搖頭,那她就當做一切無恙。
他什麼都能扛下,久而久之,她就越發不在意他的感受。
薑娩打了個噴嚏。
不知道是不是蕭珩之在想她。
總之此刻,她是真真切切地在想他。
但薑娩覺得,她隻是想到他,絕不是想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