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楊關若無其事地哈哈一笑,“這下我可輕鬆了。”
“這麼灑脫?”白淼微微一笑,“那你眼睛怎麼濕了?”
“有嗎?”楊關愣了一下,摸了下眼角,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白淼笑了笑。
她感慨道:“你運氣真差,要不是出了這件事,你不至於待不下去的。”
“是啊,那家夥也不知從哪來的,敢光明正大入侵安全局,還能全身而退。”
楊關小聲嘀咕。
“不會是哪尊大佛自導自演吧,為了把安全局擠出潁川市?”
“羽衣使沒給出這個可能性。”白淼搖頭。
“這是忌諱。”楊關神秘地說,“羽衣使沒給出來,但他肯定知道。”
白淼狐疑地蹙起眉。
其他調查員的身影都消失了,全息雨水在地下下積出水窪,但沒有淋濕二人的衣服。
“其實我一直覺得,你不適合這份工作。”白淼說。
“怎麼說?”楊關挑眉。
“當調查員要犧牲很多東西,我們是易汙染對象,不能自由出入靈境。”白淼看了一眼庭院屋簷挑起的烏雲,“得到的,就隻有一個機會,從調查員,到羽衣使,再到飛升,這個機會很難得,也很難完成,要牢牢抓住才行,你覺得呢?”
楊關不置可否地“唔”了一聲。
“但你有時候就是會被莫名其妙的執念影響你的選擇。”白淼說,“你很相信直覺,雖然你的直覺偶爾準確。但你的好勝心,虛榮心,讓你經常無視離婁的判斷,總想找出什麼‘被遺漏的大案’,這就是生物腦給你帶來的負麵影響了。”
“我們共事兩年了,我以為你應該挺了解我。”
楊關搖搖頭,卻沒有反駁的欲望,白淼認為調查員職責是遵照離婁的安排,按部就班地辦案,在他眼裡調查員的職責就是查清真相,他們沒法改變對方的觀念。
“也許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呢,有句話叫旁觀者清。”白淼微笑道。楊關或許已經意識到問題所在,是自尊心讓他不肯承認,她沒有點破。
“對了,你那個冬眠者案子查的怎麼樣了?”她移開話題。
“有個失蹤的冬眠者找到了,我還沒接觸。”楊關沉吟了一下,“幫我個忙行不?”
“不會是讓我幫你從他身上找什麼線索吧?”白淼委婉地拒絕道。
“不是。”楊關搖頭,“幫我安排蘇格和他見個麵吧。”
“蘇格?”白淼疑惑道,“跟案子有關係嗎?”
“沒,我答應過他。”
這也許是自己能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楊關摘下調查員的頭盔,夾在胳膊下,走進庭院的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