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地麵插著的大力火麟刀嗡地震顫,電射離地飛來,破境珠散發妖異黃芒,頃刻間將風暴般衝襲而來的元神力量吞噬吸收。
江大力手掌猛地握住刀柄,功力運集,猛地揮出。
轟!!
炙熱刀氣衝天而起,照亮了半邊天空,十丈刀氣橫貫長空,將大片蜂群焚燒,洶湧澎湃的氣勁與烈焰浩浩蕩蕩,蜂群頓時如火星點點般墜落在地。
“呼!——”
江大力喘著粗氣自火雨中躥出,大口喘息著粗氣,腳掌落地的刹那,發出沉悶足音,險些沒站穩栽倒在地。
“地尼!我找到你了!!”
他目光驟然淩厲,看向不遠處西側的山間方位,喘息著,又看向已救走師妃暄以及秦夢瑤的女尼逃走方位,哪裡還能看到任何人影。
江大力驟然抬頭,看向處於高空急切地發出連連鳴啼,卻又不敢降落下來的神鸞,長嘯一聲,指向女尼逃走的方向。
神鸞在空中盤旋,連連鳴呼,卻終究不似魔鷹那般與江大力心意相通默契十足,完全不理解江大力的指令意思。
“這傻鳥!燉湯吃了都嫌會降低智商。”
江大力心裡低罵,看了眼安然落地的東方不敗等人,目光又落在趴伏在地上遭受重創的婠婠以及魔鷹。
這一人一鳥,俱是血條跌落了一大半,尤其是魔鷹,血條僅剩下兩成,已陷入了昏迷狀態,情況極端危險。
江大力強忍著大腦絞痛,立即邁步靠近過去,從口中吐出兩顆藥珠,塞入一人一鷹口中捏碎輔助喂食,隨後自己也咬碎了最後準備的一顆藥珠。
消耗掉這三顆藥珠,千年黃參汁的汁液也就僅有八滴了。
“寨主,您沒事吧?”
王語嫣麵色蒼白揉著眉心走來,看著衣衫襤褸的江大力擔憂詢問。
“我沒事。”
江大力一麵運轉功力療傷,一麵看了看王語嫣等人頭頂的血條,見三人都不算重傷,鬆了口氣。
“此地危險不宜久留。”
東方不敗神色凝重忌憚看向四周,道,“地尼的元神力量防不勝防,我們方才在空中都遭遇她的元神襲擊,根本沒有任何有效的防護手段,現在處於這山頭上,隻會更加危險。”
“但她肯定也已經疲乏,否則不會停止攻勢。”
江大力虎目凜然皺眉,旋即冷道,“看得出來,地尼也並不是不可戰勝的,她的元神攻勢固然厲害,卻被我的破境珠所克,現在她的狀態必然不會好。
我剛剛已經捕捉到了她的位置,稍後你們不用跟來,我要和婠婠一同去親自一會地尼。”
“寨主!”
王語嫣心中一驚,張了張嘴,旋即鳳目凝注江大力鄭重道,“您小心。”
“那你帶著婠婠去找地尼,會不會很危險?”
慕容青青終究還是沒忍住開口,跟著又瞥了一眼婠婠,補充道,“我是說,婠婠會不會很危險,畢竟她可沒有破境珠。要不就還是算了,我想慈航靜齋現在也已得到了一個深刻的教訓,根本沒有人會再支持燕王。”
“不行。”
江大力目光淩厲看向遠處西側的山林,道,“慈航靜齋這麼多年以來屹立不倒的關鍵便是地尼,扶龍登位,這也是地尼最早提出的。
現在梁子已結下,隻要地尼一日不除,若乾年後,還是會有更多的傑出傳人出世,屆時隻怕她們並非是要扶龍了,而是要屠了我的黑風寨。
說到底,這終究是利益之爭,她們執意要扶持自己認為的真龍上位,我則要扶持我認可的人上位,這就是最大的利益衝突。若沒有利益,本寨主今日都不會上山。”
說著,江大力話語一頓,舉起手中的大力火麟刀道,“你們放心,隻要我手握此刀,婠婠在我身旁三丈範圍內,便可受到庇護,她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你有把握就好。”
慕容青青懷抱天魔琴,肅然頷首道,“我會以天魔琴配合天龍八音協助你。”
“不必!”江大力擺手,“你們沒有任何能防禦元神攻勢的手段,一旦地尼攻擊你們,你們將會很危險。”
東方不敗心中一動,看向魔鷹背上儲藏物品的暗格,出言道,“方才我們在空中遭受地尼的元神攻勢時,我察覺到和氏璧發生了異動,導致地尼並未繼續發起更強的攻勢,或許地尼也顧忌和氏璧內的奇異力量。”
“哦?”
江大力詫異。
東方不敗二指一動,一根銀針便掠出紮入暗格內,帶出裝有和氏璧的木盒。
打開木盒,頓時和氏璧散發出的陣陣奇異波動更為強烈。
在這種奇異輻射波動下,眾人隻覺臉上的皮膚都仿佛在被一陣陣微風刮過,周遭的磁場仿佛也受到了一些影響變化。
江大力想到曾經被和氏璧影響而陷入的一幕幕危險幻象中,微微頷首,“或許和氏璧的確擁有讓地尼顧忌的力量,你們稍後就在和氏璧的輻射範圍內待著,保護好魔鷹,非但要防備地尼,還要防備其他高手,慈航靜齋這麼多年來培養的高手層出不窮,的確不容小覷。”
“寨主是說剛剛突然出現救走人的那位神秘人?”王語嫣好奇道。
東方不敗凝思,“我聽到你方才喊出小無相功?莫非剛剛出現的那人與逍遙派有什麼聯係?”
“什麼?”王語嫣反應過來,方才寨主好像還真的是喊出了“小無相功”幾個字,不由心臟一跳。
“我也隻是懷疑,剛剛戰鬥太過緊急,還不能完全確定。”
江大力搖頭,瞥了眼王語嫣,將心中的猜測和驚詫暫且壓下,平淡道,“現在主要還是解決地尼,其他人的賬回頭再算。”
說著,他看向已在千年黃參汁的功效下氣色好了不少的婠婠,又看向其他幾個方位已然沒了氣息的問天尼以及勒冰雲等人。
氣機陡然捕捉到,林間竟然還有一人存留一絲氣息。
“梵清惠!”
江大力目露奇色,伸手扯下纏在身上宛如破布條般的上身衣物,提刀邁步走向林間。
林間草木斷折的地麵上。
梵清惠氣若遊絲,素白麵容寧和凝望著麵無表情自林外步來的江大力,以最後孕養的一口氣艱澀道,“江.......江施主,如今你已勝了,我慈航靜齋遭你血洗......你應該也可以滿意了,我們再沒有人阻止你支持明國新皇,你是否可以就此罷手了。”
“罷手!?”
江大力一笑,目光悠然看向西方,淡淡道,“梵清惠,本寨主問你,你們慈航靜齋擺下此等鴻門宴,若是敗陣的乃是本寨主,你們該當如何?”
梵清惠不假思索輕聲歎道,“若是清惠,清惠會勸寨主放下屠刀,退出江湖。”
“好!”
江大力微微一笑,柱刀頷首道,“你梵清惠不愧是宋缺都傾心鐘情的人,但可惜,本寨主自踏上江湖路那一刻,就已無法退出,人在江湖,誰能退出?
你們慈航靜齋口口聲聲遁入空門,卻始終還在插手塵世廟堂之事,這莫非也是退出?你是不是輸不起?”
梵清惠緩緩閉目,道,“寨主心魔已深,清惠無力阻止,愧對師門諸祖!”
話罷,一股氣勁自梵清惠體內爆發,震碎心脈,當場氣絕。
江大力眼簾微嚲,麵無表情盯著梵清惠的屍體,遙想上一世對方死於邪王石之軒之手以身殉道的場景,與今日又是何等相似。
梵清惠還是那個梵清惠,他卻不是邪王石之軒,但他們都有一個相同點,各自堅持自己的道路寸步不讓,針鋒相對。
“地尼!!血染慈航靜齋,安可少了你這位初祖!?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
江大力緩緩抬起頭來,看向西方山林,雙目中棱芒閃動,提刀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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