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
武當金頂,光芒萬丈。
道鐘敲響,滌塵濾俗,化煩忘憂。
一頭龐大飛禽自南岩上橫空而過,越過金頂,徐徐飛升,載著那飛禽背上的兩道身影迅速消失在武當群山一道道視線當中。
“祖師爺,江湖再見!”
“祖師爺,您這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小的還沒能偷偷和您套套近乎,您就高來高去的離開了。”
“祖師爺這次在我們武當突破了一個大境界,連咱們祖師張真人都親自出手為其護法,逼退了雄霸那個大惡人,從此黑風寨與武當派便真是一家親了,咱們武當的八荒弟子才是全天下最正統的八荒弟子。”
“嘿嘿嘿,說得不錯,天下八荒,當以我們武當為尊!”
看著魔鷹遠去的影子,諸多武當玩家議論紛紛,其中極少數互識身份的八荒弟子甚至堂而皇之的交流起來。
南岩上,張無忌悲傷遠望著江大力離去的背影,隻覺這江湖高遠,師父更是如高人般高遠得無可觸及,每次短暫的相聚過後,便是長久分彆的悵然。
但他也記得師父所說的,每一次離彆,都是為了更好的相遇。
江湖爭渡,習武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師父如今已臻至幾可天下無敵的地步,卻也仍在激流勇進不肯鬆懈,師父所追求的終點究竟在何處?
他所追求的終點又在何處?
張無忌眼神漸漸堅定,他所追求的,便是追趕師父的步伐,哪怕隻能看到一個背影,也好過現在連背影都看不到,隻能看著師父的背影遠去。
路本是同樣的路,就看一個人究竟怎麼走。
...
自從不少江湖勢力開始重視並重用異人後,江湖中的消息流通也就變得非常之迅速。
江大力才離開武當不過小半日,他突破到歸真境的消息就已是傳遍了五湖四海。
而在其突破期間,雄霸親自出手來阻,北飲狂刀聶人王以及張三豐出手為其護法的消息,也隨之被爆料開,登時引起江湖嘩然。
“話說那時,武當山上黑雲聚,金鞭閃電隨風舞,煞是怕人,咵嚓嚓幾下,閃電劈將而下落在那丈二豪漢黑風寨主雄軀之上,說時遲那時快,那黑風寨主施那金剛不壞神功,大口一張發出雷也似的聲音,便將那幾道驚雷吞咽了下去......”
唐國,明月樓內,說書先生抑揚頓挫的聲音自一樓大廳傳開,說得正是昨日黑風寨主江大力在武當突破境界時遭了雷劫的景象,說得是煞有其事,卻又略顯幾分浮誇。
偏生一樓大廳內的諸多江湖人也是愛聽,聽到緊張處時亦繃著張臉,聽到精彩處時忍不住眉飛色舞,大聲叫好鼓掌,卻也有幾個自詡名門正派的江湖人麵露不虞神色不屑,不過礙於身份倒也並未當場發作。
明月樓二樓靠窗的雅間席間,已是換了一聲行頭與聶人王低調坐於酒桌前喝酒的江大力,含笑聽著下方說書先生誇張的聲音,舉起酒碗與聶人王“鐺”地對碰一下,一碗酒灌入喉裡,火辣直滾入腹內。
江大力“哈”了一聲,“好酒!”
聶人王也是吐出一口酒氣,歎道,“喝了今晚這次酒,再與江老弟相聚,也就是咱們三月之約的時刻了。”
江大力以筷子夾起一塊金黃酥皮的金陵醉鴨,笑道,“這三個月的時間,若是聶兄也有所得能突破現有境界,那也是好事一樁,我們將更多幾分把握。”
聶人王吃了一塊藕,苦笑道,“聶某雖自詡資質不錯,比之江老弟你卻也是大有不如,儘管途中有你以破境珠為我凝練三元,又以和氏璧為我拓寬了經脈,我也隻感到實力精進,卻未曾感到絲毫要突破的跡象,隻能說是資質愚鈍了。”
“無妨!”
江大力平淡一笑,“隻是時間問題。”
話說到這裡,二人皆已是聽到酒樓外響起的馬蹄聲。
聶人王含笑拿起桌子腿旁靠著的鬥笠戴上,笑道,“酒足飯飽,江老弟等的人也是來了,我也就不再陪酒了。”
江大力舉碗含笑,“聶兄珍重!”
聶人王笑道一聲“好”,執起雪飲刀挑起一葫蘆酒水,縱身便如一頭鷹隼自窗戶躍出,一個翻身正好落於下方吃飽了草兒的馬匹背上,一扯韁繩。
“駕”!
馬匹嘚嘚嘚遠去。
幾乎在這同時,十多騎圍著一輛馬車衝至酒樓近前將酒樓包圍,勒馬不動紛紛下馬拱衛在馬車旁。
酒樓內諸多賓客登時紛紛啞然失聲,齊齊看向門外這隊陣仗不小的神秘來客,猜測其來意。
馬車門簾掀開,走出一道女子倩影,隻見其頭戴胡帽,形圓如缽,四周垂以絲網,帽上綴以珠翠,式樣彆致,隻從絲網便似隱隱可見此女眉目傳情、口角春風的神態。
在女子步入酒樓的那一刻,便迅速吸引走了酒樓內諸多賓客的目光。
許多賓客俱猜不出其身份,但隻看陣仗也知曉來頭頗大,交頭接耳悄聲議論起來。
女子於眾武士拱衛下,正要對著二樓行禮作請,二樓雅間的房門吱地一聲打開,戴著鬥笠的江大力宛如宛如鐵塔般出現在樓梯口,大步而下,縱然已施展了縮骨功,其肩厚頸粗的身影亦令人生畏。
女子頓知江大力不願透露身份,當即住嘴含笑,對著江大力欠身一禮。
“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你。”
江大力目視這戴著胡帽的女子目露異色微微頷首。
他雖是首次見這女子,但以對方在唐國的身份以及與其相關的諸多事跡,當然也是一看到此女便知其身份,自是感到意外。
不過由此也能說明,婠婠在唐國經營的勢力以及關係,俱已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再加之他如今的地位使然,方可令唐國如此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