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鬆家門口都是水。
屋簷下放著兩擔水四個盆,馬詩瑤馬詩琪一人坐著一個小板凳對著一個盆彎著腰洗著洗不完的地皮菜。夜風吹過,身上穿著襖夠暖和,盆裡的水很涼,手洗的通紅。
姐妹倆洗完耿杏再檢查一遍,放在乾淨的竹匾上晾。竹匾下滴著水流了一地。
雲姍從屋裡出來,捋起袖子準備乾。
耿杏問道:“青青睡下了?”
吳燕過來搭話:“青青現在能睡的很。你們洗的太乾淨了。”
耿杏說道:“洗一下而已。”就能賺到錢,何況比起一些臟東西這很乾淨了。
吳燕家撿的少一點,洗的人多,她在這邊幫忙揀。先把臟的揀一揀再洗要好洗的多。
雲姍一邊飛快的揀一邊說道:“這是沒數,要是撿幾次有數了會好一點。”
大家忙到晚上快十點,忙完了就洗洗睡,村子裡安靜下來。
耿鬆早上起來,看耿虎成躺在他家坡下,從坡上的痕跡看,是滑下去的。地上的水現在還沒乾,竹匾裡的地皮菜稍微乾一點了。早上有露水,這些按說都要放在家裡,但家裡實在沒法放。
耿虎成看到耿鬆哼哼:“你家倒這麼多水,你得賠我錢。”
耿柄出來說道:“你是想偷耿鬆家的地皮菜吧?怎麼沒摔死你?”
耿虎成喊道:“你胡說什麼?”
耿鬆看他一身泥巴,樣子不算好,耿鬆問道:“中氣十足你是故意來訛我?”
顏海過來說道:“耿鬆雖然有錢了,但他給村裡捐了三十萬,你敢訛他?”
顏海的爺爺顏北當年逃難到大青峪村,顏北的年齡是村子裡最大的,隻有顏海一個孫子。顏海老婆王立霞和王家瑞是本家,所以顏海不算外人。
顏海年紀比耿鬆大上幾歲,很佩服耿鬆。
耿虎成氣的直哆嗦,是被凍的,地上好像都是他的鼻涕。他身上穿著破襖,腰上係著草繩,腳上隻有一隻破鞋子,另一隻不知道在哪兒?
耿虎成身上很臟,心裡更臟。他隻是想來拿點地皮菜,反正耿鬆家這麼多。結果什麼都沒拿到,在這兒涼一宿了。
太陽出來,耿虎成爬起來回家。全村人都知道了。
***
傍晚,雲姍背著青青回家。
馬詩瑤挑著一擔跟著媽媽,看地裡還沒撿完,但她明天要上學了。
馬詩琪現在很想上學,上學不用撿地皮菜,就不用洗。
回到家,看家裡被地皮菜包圍。
耿奶奶和耿枝坐在屋簷下清理,一邊說話。
雲姍打招呼:“大姐來了。”
青青甜甜的喊人:“大姑。”
耿枝抬起頭笑道:“青青和媽媽去撿地皮菜了?好能乾!”
耿奶奶笑道:“你大姑帶了一隻雞和一些春筍回來。”算是和雲姍說的。
耿枝家裡也窮,她大兒子趙梓祥初中畢業就出去打工。雖然有筍,但筍要好吃需要油多。
青青挨到大姑身邊。
耿枝親她一口。耿枝沒女兒,對肉乎乎的青青特彆喜歡。
青青拉著大姑甜甜的說道:“大姑,讓大哥哥回來中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