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元八年十月,敕:“諸軍鎮和糴貯備,共三十三萬石,價之外,更量與優饒。其粟及麻,據米數準折虛價,直委度支,以停江淮運腳錢充,並支綾絹、糸、綿,勿令折估。所糴粟等,委本道節度使監軍同勾當彆貯,非承特敕,不得給用。”十四年六月,詔以米價稍貴,令度支出官米十萬石,於兩街賤糶。其年九月,以歲饑,出太倉粟三十萬石出糶。是歲冬,河南府穀貴人流,令以含嘉倉粟七萬石出糶。十五年二月,以久旱歲饑,出太倉粟十八萬石,於諸縣賤糶。元和元年正月,製:“歲時有豐歉,穀價有重輕,將備水旱之虞,在權聚斂之術。應天下州府每年所稅地子數內,宜十分取二分,均充常平倉及義倉,仍各逐穩便收貯,以時出糶,務在救人,賑貸所宜,速奏。”六年二月,製:“如聞京畿之內,舊穀已儘,宿麥未登,宜以常平、義倉粟二十四萬石貸借百姓。諸道州府有乏少糧種處,亦委所在官長,用常平、義倉米借貸。淮南、浙西、宣歙等道,元和二年四月賑貸,並且停征。容至豐年,然後填納。”九年四月,詔出太倉粟七十萬石,開六場糶之,並賑貸外縣百姓。至秋熟征納,便於外縣收貯,以防水旱。十二年四月,詔出粟二十五萬石,分兩街降估出糶。其年九月,詔諸道應遭水州府,河中、澤潞、河東、幽州、江陵府等管內,及鄭、滑、滄、景、易、定、陳、許、晉、顯、蘇、襄、複、台、越、唐、隨、鄧等州人戶,宜令本州厚加優恤。仍各以當處義倉斛鬥,據所損多少,量事賑給。十三年正月,戶部侍郎孟簡奏:“天下州府常平、義倉等斛鬥,請準舊例減估出糶,但以石數奏申,有司更不收管,州縣得專達以利百姓。”從之。
長慶四年二月,敕出太倉陳粟三十萬石,於兩街出糶。其年三月製曰:“義倉之製,其來日久。近歲所在盜用沒入,致使小有水旱,生人坐委溝壑。永言其弊,職此之由。宜令諸州錄事參軍,專主勾當。苟為長吏迫製,即許驛表上聞。考滿之日,戶部差官交割。如無欠負,與減一選。如欠少者,量加一選。欠數過多,戶部奏聞,節級科處。”大和四年八月,敕:“今年秋稼似熟,宜於關內七州府及鳳翔府和糴一百萬石。”大中六年四月,戶部奏:“諸州府常平、義倉斛鬥,本防水旱,賑貸百姓。其有災沴州府地遠,申奏往複,已至流亡。自今已後,諸道遭災旱,請委所在長吏,差清強官審勘,如實有水旱處,便任先從貧下不支濟戶給貸。”從之。
建中四年六月,戶部侍郎趙讚請置大田:天下田計其頃畝,官收十分之一。擇其上腴,樹桑環之,曰公桑。自王公至於匹庶,差借其力,得穀絲以給國用。詔從其說。讚熟計之,自以為非便,皆寢不下。複請行常平稅茶之法。又以軍須迫蹙,常平利不時集,乃請稅屋間架、算除陌錢。間架法:凡屋兩架為一間,至有貴賤,約價三等,上價間出錢二千,中價一千,下價五百。所由吏秉算執籌,入人之廬舍而計其數。衣冠士族,或貧無他財,獨守故業,坐多屋出算者,動數十萬。人不勝其苦。凡沒一間者,仗六十,告者賞錢五十貫,取於其家。除陌法:天下公私給與貨易,率一貫舊算二十,益加算為五十。給與他物或兩換者,約錢為率算之。市牙各給印紙,人有買賣,隨自署記,翌日合算之。有自貿易不用市牙者,驗其私簿。無私簿者,投狀自集。其有隱錢百者沒入,二千杖六十,告者賞十千,取其家資。法既行,而主人市牙得專其柄,率多隱盜。公家所入,曾不得半,而怨惸之聲,囂然滿於天下。至興元二年正月一日赦,悉停罷。
貞元九年正月,初稅茶。先是,諸道鹽鐵使張滂奏曰:“伏以去歲水災,詔令減稅。今之國用,須有供儲。伏請於出茶州縣,及茶山外商人要路,委所由定三等時估,每十稅一,充所放兩稅。其明年以後所得稅,外貯之。若諸州遭水旱,賦稅不辦,以此代之。”詔可之,仍委滂具處置條奏。自此每歲得錢四十萬貫。然稅無虛歲,遭水旱處亦未嘗以錢拯贍。
大和七年,禦史台奏:“伏準大和三年十一月十八日赦文,天下除兩稅外,不得妄有科配,其擅加雜榷率,一切宜停,令禦史台嚴加察訪者。臣昨因嶺南道擅置竹綀場,稅法至重,害人頗深。伏請起今已後,應諸道自大和三年準赦文所停兩稅處科配雜榷率等複卻置者,仰敕至後十日內,具卻置事由聞奏,仍申台司。每有出使郎官禦史,便令嚴加察訪。苟有此色,本判官重加懲責,長吏奏聽進止。”從之。九年十二月,左仆射令狐楚奏新置榷茶使額:“伏以江淮間數年以來,水旱疾疫,凋傷頗甚,愁歎未平。今夏及秋,稍較豐稔。方須惠恤,各使安存。昨者忽奏榷茶,實為蠹政。蓋是王涯破滅將至,怨怒合歸。豈有令百姓移茶樹就官場中栽,摘茶葉於官場中造?有同兒戲,不近人情。方有恩權,無敢沮議,朝班相顧而失色,道路以目而吞聲。今宗社降靈,奸凶儘戮,聖明垂佑,黎庶各安。微臣伏蒙天恩,兼授使務,官銜之內,猶帶此名,俯仰若驚,夙宵知愧。伏乞特回聖聽,下鑒愚誠,速委宰臣,除此使額。緣國家之用或闕,山澤之利有遺,許臣條流,續具奏聞。采造欲及,妨廢為虞。前月二十一日內殿奏封之次,鄭覃與臣同陳論訖。伏望聖慈早賜處分,一依舊法,不用新條。惟納榷之時,須節級加價,商人轉抬,必較稍貴,即是錢出萬國,利歸有司,既無害茶商,又不擾茶戶。上以彰陛下愛人之德,下以竭微臣憂國之心。遠近傳聞,必當鹹悅。”詔可之。先是,鹽鐵使王涯表請使茶山之人,移植根本,舊有貯積,皆使焚棄,天下怨之。及是楚主之,故奏罷焉。
開成二年十二月,武寧軍節度使薛元賞奏:“泗口稅場,應是經過衣冠商客金銀、羊馬、斛鬥、見錢、茶鹽、綾絹等,一物已上並稅。今商量,其雜稅並請停絕。”詔許之。
大中六年正月,鹽鐵轉運使裴休奏:“諸道節度、觀察使,置店停上茶商,每斤收搨地錢,並稅經過商人,頗乖法理。今請厘革橫稅,以通舟船,商旅既安,課利自厚。今又正稅茶商,多被私販茶人侵奪其利。今請強乾官吏,先於出茶山口,及廬、壽、淮南界內,布置把捉,曉諭招收,量加半稅,給陳首帖子,令其所在公行,從此通流,更無苛奪。所冀招恤窮困,下絕奸欺,使私販者免犯法之憂,正稅者無失利之歎。欲尋究根本,須舉綱條。”敕旨依奏。其年四月,淮南及天平軍節度使並浙西觀察使,皆奏軍用困竭,伏乞且賜依舊稅茶。敕旨:“裴休條流茶法,事極精詳,製置之初,理須畫一。並宜準今年正月二十六日敕處分。”
建中三年,初榷酒,天下悉令官釀。斛收直三千。米雖賤,不得減二千。委州縣綜領。醨薄私釀,罪有差。以京師王者都,特免其榷。元和六年六月,京兆府奏:“榷酒錢除出正酒戶外,一切隨兩稅青苗,據貫均率。”從之。會昌六年九月敕:“揚州等八道州府,置榷麹,並置官店沽酒,代百姓納榷酒錢,並充資助軍用,各有榷許限。揚州、陳許、汴州、襄州、河東五處榷麹,浙西、浙東、鄂嶽三處置官沽酒。如聞禁止私酤,過於嚴酷,一人違犯,連累數家,閭裡之間,不免谘怨。宜從今以後如有人私沽酒及置私麹者,但許罪止一身,並所由容縱,任據罪處分。鄉井之內,如不知情,並不得追擾。其所犯之人,任用重典,兼不得沒入家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