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艱難地抬頭朝東方望去,遠處林中沙塵蔽日,衝天而起。
他想起臨彆之際呂逸的吩咐,“但見城東煙塵起處,請孝父兄在東門舉火為號,全軍出擊,畢其功於一役。”
沒錯,一定是少將軍回來了!
東門城頭上更早一步便發現了動靜,軍心大振,人人都似乎都看到了一線曙光,城頭的短兵相接之中,九原守軍竟短暫的壓製住了鮮卑人的攻勢。
鮮卑人軍陣中傳來一串急促的號角聲。
聽到聲音的鮮卑人又爭先恐後潮水一般的開始朝本陣退去。
東方地平線上,一道紅光乍現。
如同驕陽初升,映紅了天際,九原城外光芒萬丈。
隆隆蹄聲由遠及近,兩千匹駑馬渾身浴火,風一般的徹地而來。
不到十裡的距離,一馬平川的荒野,著了火的馬匹瞬息而至,根本不用人指揮,在鮮卑大陣中橫衝直撞,左衝右突。
鮮卑人的戰馬頓時受了驚嚇,騎兵根本控製不住發了瘋的馬,無數鮮卑人被掀翻在馬下,又被亂馬踏做肉泥。
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幼在馬背上長大,自詡騎射無雙的自己,竟然有一天會以這樣的方式迎接死亡。
一時間鮮卑大軍亂做一團,根本連抵抗之力都沒有。
鮮卑中軍的軍令無從下達,處處都是亡命奔逃,慌不擇路的胡虜。
鮮卑大營更是處處火起,一時之間哀嚎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火馬陣犁庭掃穴,把鮮卑大軍切割的七零八落,難以為繼。
九原城門上頓時歡呼聲一片。他們站的高,看得遠,第一時間便發現了呂逸的援軍。
“快,快報呂將軍,少將軍帶著援軍回來啦!”城頭上疲憊的守軍精神大振,奔走相告。
不遠處的高崗之上,三人三馬並鞍而立,神色緊張的望著遠處的戰場,目光一瞬不瞬。
楊醜心亂如麻,一言不發。
張遼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連聲發問:“兄長,兄長,請快開下令吧,小弟我再也忍不住啦!”
呂逸也心潮澎湃,高順慷慨悲壯的舉動他一點不漏的全都看在眼裡,恨不能肋生雙翅,立刻衝到陣中,和高順並肩作戰。
冷冷的回頭,瞥了一眼楊醜。
察覺到呂逸渾身上下散發的凜冽殺氣,楊醜莫名的渾身發冷,顫聲說道:“呂將軍...我...”
呂逸冷哼一聲,喝道:“楊先鋒,呂某送你一程!”
話音落處,銀光一閃,一槍閃電般刺出,紮在楊醜馬臀之上。
楊醜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戰馬吃痛,“唏律律”一聲長嘶,帶著楊醜就朝敵陣中沒頭沒腦的衝了下去。
風中隱隱約約聽到楊醜淒厲的喊聲。
沒了後顧之憂,呂逸戰意昂揚的看著張遼,大喝一聲:“文遠,可敢跟我比試一場?”
張遼豪氣頓生,高聲回道:“小弟不才,雖不及兄長萬馬軍中單騎突圍的勇力,但也絕不願讓兄長專美於前,有何不敢?”
“好!哈哈哈!”呂逸仰天大笑,說道:“如此你我兄弟各引一千精騎,誰先殺透胡虜中軍,便算取勝如何?”
“正合我意!兄長...”張遼大聲答應,抬眼一看,呂逸已經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張遼頓時大怒,氣道:“兄長你竟耍詐!”
地平線上,一道洪流奔騰而來,當先兩人一左一右風馳電掣。
呂逸身後戰袍迎風獵獵,鮮紅如雪,兩千精騎摧枯拉朽般衝入陣中,直搗黃龍!